置天下百姓于水火中,可是错了?” 何意愣住,呆了半晌,才道:“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奈何君上身边小人掌权,蔽君上之耳目,臣一人无力回天,如何以天下为己任。” “君上受小人蒙蔽,臣子自当进言,即便粉身碎骨,也该在所不惜!无忠臣进言,君上何以纳谏,明哲保身不尽忠义,天下安能太平。” 长公主言辞犀利,却句句在理,何意看公主的眼神渐渐多了几分敬重,有些恍悟,道:“长公主一言醍醐灌顶!我等儒生,岂可有负大梁正统,有负天下!” “陛下昨日和本宫提及何大人,陛下知何大人才情横溢,又颇为忠君,有意提拔,望何大人能尽心侍主,精忠报国!” 何意受宠若惊,一副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情,对着长公主行礼,道:“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直到何意离开,秋蝉才是上前,提醒着道:“这人怕是并不好用,用他做太傅,只怕会教得陛下太过迂腐。” 秦艾词点头,原本听说这个何意高中状元便是因一篇论政写得极好,字字珠玑,想着他若有真才实学,又无阿谀之心,是太傅的不二人选,却不曾想,他的迂腐也比传闻中更加夸张,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感觉竟比陛下还好糊弄! “太傅是不适合,不过,若能入宣政殿参与机密,以他的儒生之见,定是已陛下为先。” 翰林官品秩甚低,却被视为清贵之选,翰林官入宣政殿参政在大梁一直有先例,趁着杜大将军不在朝,或许,可以一试。 “不过,何大人太过直肠,即便入了宣政殿,也并不是杜将军的对手。” 秦艾词笑着:“指望他一人,自然翻不了天,何大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愚忠有愚忠的好,更妙的是,他姓何!” 秋蝉不解:“南洲何家虽是大族,但,杜将军阴狠,这些年手中染的血不少,其中也不乏重臣豪族。” “我本也这么以为,你还记得年前定远侯的来信么?三年前朝堂动乱,建安的世家大族人人自危,又不齿杜朝阳为人,面上虽和和气气,暗地里却使了不少绊子,边陲小国见状自然蠢蠢欲动,这些年杜朝阳的每一场胜仗都和南洲何家密不可分,杜朝阳得不到建安世家的支持,战时的军需补寄,全是靠着南洲何家的资助,否则,你以为何意曾那般辱骂杜朝阳,怎能留了性命至今。” 才说完,如意匆匆走进,禀报着:“长公主,珺和郡主求见。” 秦艾词脸上霎时多了几分暖意,亲自走上前迎了珺和郡主,郡主比公主年长三岁,乃安阳侯三女,已故景荣皇后的亲外甥女,安阳侯离京前去封地时,景荣皇后舍不得这个外甥女儿离开,便留在身边养着,与长公主也是自幼一起长大了,感情甚笃。 “三年不见,长乐愈加漂亮了,眉眼更加像极小姨。”珺和郡主一边说着,缓步走近,而后两人互握着手,坐在一处。 提及景荣皇后,二人神色暗了暗,皆是叹息,郡主抚了抚公主的手安慰,而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是漂亮了,不过,却比以前静了许多。” 以前的秦艾词总是笑意盈盈,让人一见,便觉娇俏可人,而如今,五官虽愈发张开,原本灵俏的感觉却减了许多,倒多了几分淑丽。 三年时光,总是有变化的。她不想多说,这几年的心境也不是她一时能说清道明的,只道:“皇陵寂静,倒更能修身养性,母后以前总说我任性,若是见到如今的我,怕很是欣慰了。” 珺和郡主却抿着唇,小姨若是见到了如今的长乐,怕更不能安心。“我刚刚看见一个人从天宝宫出去,背影很是眼熟,如今才想起来,可是何意?我好像记得,他是乙亥年的状元,如今,应该在翰林院当差?” “珺和姐姐记性不错,许是之前他在表姐夫手底下任职,听表姐夫提及过吧。” 珺和抿了抿唇,她与夫君平日里面见得极少,更没有话说,如何谈及这些,“倒不是因为这个,好似一次宫宴上见过,因为他长得有些像文世子,便记住了。” 秦艾词手指微僵,刚刚召见何意,一心想着旁的事情,又因为他穿着、神情都带了几分呆板,才没有注意到,如今细想想,他的眉眼轮廓,确有几分似靖忱,只是靖忱喜欢干净,常年一袭白衣,举止文雅,言谈诙谐。 “对不起,又提及了你的伤心事情?”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