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贵人原本想要凭借此言挑起佟贵妃与诸位妃嫔们对年兮兰的不满于怨恨,然而此时此刻,她见在佟贵妃与在场的妃嫔们听了她意味深长的话,却置若罔闻,脸上竟连半分怨毒之色都不见。不禁身子一抖,忽然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做了一件蠢事。 谨贵人沉默片刻,又赶忙堆起笑容,将话头拉了回来,“贵人姐姐所言有理。都是切身浅薄无知,竟然问出这样的傻话来,令姐姐见笑了!” 佟贵妃正欲开口,却见景仁宫的小太监神色慌张的走入殿中。 佟贵妃脸色一沉,不悦的问道:“慌慌张张、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竟让你将本宫平日里的教导全部都抛诸脑后?” 小太监连连告罪,随后才颤抖着声音禀报道:“长春宫的良妃娘娘病逝了。刚刚带着小阿哥入宫向良妃娘娘请安的八阿哥赶到长春宫的时候,良妃娘娘已近弥留,任凭八阿哥如何呼唤挽留,竟也未能说出半句话便咽了气。八阿哥已经哭昏了过去,小阿哥也大哭不止,长春宫内顿时一片混乱。” “可巧,皇上下朝后亲自送熙嫔娘娘返回翊坤宫,听见哭闹之声循声赶到长春宫,见长春宫内乱得不成样子,皇上顿时雷霆震怒,此时已经将长春宫侍奉的宫人们关押了一大半,除了良妃娘娘的近身侍婢秋棠以外,其他三位宫婢都已经挨了皇上的板子。皇上特意派了宫人前来景仁宫传话,请贵妃娘娘即刻前往长春宫一趟。” 佟贵妃与诸位妃嫔闻言皆露出惊讶,心念电转的揣摩着康熙的心意。 若说康熙对良妃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佟贵妃等人是万万不相信的。毕竟,良妃由于出身卑微,即使为康熙生下八阿哥胤禩,也未能得到康熙的宠爱与看重。就连三十九年被册封为良嫔,还是凭借母以子贵才升了位份,沾了年仅十七岁便被册封为贝勒的八阿哥的光。 然而,尽管良妃不得康熙宠爱,但毕竟也是一宫主位。如今良妃病逝,长春宫内竟然乱成一团,实在不成体统,又恰巧被康熙撞了个正着。如今康熙雷霆震怒,众位妃嫔皆有些心急起来,只恨不得即刻赶到长春宫内,在康熙面前表现一番,以期博得康熙的喜爱。 佟贵妃懊恼的看了看在场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夺目的妃嫔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雍容华贵的紫色旗装,不禁心烦的揉了揉额角,沉声说道:“你们也赶快回宫换身得体的衣服,再去长春宫看望良妃吧。” 由于心中有着各自的谋算,在场的妃嫔们得了佟贵妃的懿旨,顿时脚下生风的离开了景仁宫,各自回宫整装去了。 佟贵妃不敢让康熙久等,迅速的在巧心的帮助下换了一件深蓝色的旗装,取下大拉翅,改梳了简单雅致的小两把头。发髻上并不簪花,只用一些深绿色的玉簪作为装饰。 佟贵妃照了照镜子,又取来锦帕擦去了脸上的胭脂,随后又往脸颊上扑了一些粉,苍白的脸色顿时又多了几分憔悴,随后才扶着巧心的手匆忙的走出景仁宫,乘着宫轿往长春宫赶去。 当佟贵妃匆匆赶到长春宫的时候,长春宫虽然已经不复刚刚的混乱不堪,却已经不见了康熙的身影。 佟贵妃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只匆忙的进去看了良妃一眼,便唤来秋棠询问道:“皇上是何时离开的?八阿哥现在何处?” 秋棠依然红着眼眶,哑着嗓子回禀道:“皇上刚刚已经命人将八阿哥与小阿哥送回府中,并且派了太医前去为八阿哥诊脉。皇上罚了长春宫内玩忽职守的几位宫人,随后便回了乾清宫。皇上还说若是贵妃娘娘来了,便请娘娘过半个时辰再到乾清宫面圣。” 听了秋棠的回话,佟贵妃险些气得喷出一口老血来。先将她从景仁宫传到了长春宫,随后竟然又命奴婢传话,告知她半个时辰后再去乾清宫面圣?这不是故意折腾她、折辱她又是什么! 佟贵妃拧着眉头思讨片刻,冷声问道:“刚才,熙嫔可曾与皇上一同前来长春宫看望良妃?” 秋棠恭敬地回禀道:“熙嫔娘娘刚刚陪着皇上一同赶来长春宫,得知良妃娘娘已经病逝之时,便欲进殿看望良妃娘娘。皇上担心殿内阴气重,未免冲撞了熙嫔娘娘腹中的龙胎,因此特意命李公公将熙嫔娘娘送回了翊坤宫,并且准许熙嫔娘娘不必依照宫规前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