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来讲,她跟凤漓其实也不算得很熟稔的,不过是在释山上有过不愉快的几面之缘而已。 阿曛这一转身,只觉得这春日的阳光是在有些晃眼,也不对,应该是对面的人,实在是有些太扎眼了,虽说凤漓穿着的依旧是一袭银白,却跟以往那朴素的衣裳不同,那是一袭银白色云锦料子的华服,上绣着四爪银蟒,腰间一条同色腰带将他那已经开始抽条的身段称得越发的修长,玉树临风,让人移不开双目了。 虽说此时的凤漓不过十二岁而已,但在同龄人里,他算是个子很高的了,她只八岁,还没开始抽条长个子,在他面前,整整矮了他一个半头,阿曛觉得自己很没存在感。 阿曛想,前世的前世,也不觉得凤漓如此打眼,怎的到了如今,竟这般的让人惊艳了?今日他在这里一出现,估计不知道要收多少少女的芳心走了,也不知道他带来装这些芳心的袋子够不够,要不要借一个给他用一用。 凤漓睇了一眼阿曛两手中满满的青草,道:“斗草可不是比谁拔得的草多。” 阿曛笑眯眯的望着凤漓,解释道:“这些草里面总有一二棵是上得台面的吧,聊胜于无,我第一次玩,输了她们也不会笑话我的。” 凤漓闻言,眉头微拧,将一直藏于身后的一支开了一朵黄色花朵草递了到阿曛面前。 阿曛瞧着那朵小黄花,心里打起了官司,这般不起眼的草,凤漓给的,她留还是不留?留着,带到斗草会上,怕是要给人笑话了,不留着吧,凤漓怕是会不放她走。 思虑再三,阿曛从凤漓手里接过小黄花,回赠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多谢五殿下!” 说完,阿曛转身就打算开溜。却被人从后面抓着衣领拎了起来,双脚顿时腾空,阿曛傻了,凤漓前世喜欢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他身边扔开,现如今倒是反过来了,但这拎人衣领的毛病,真真是要不得的。 阿曛猛咳了几声,直到凤漓将她放下来,她才喘过气来。 “五……五殿下怎可这样?” 凤漓望着阿曛没心没肺的模样,心底恨不得将这样子的她掐死,脸上却还是冷冷的,挂着一丝笑,“且说说,你跑那般快做什么?” 躲你啊~阿曛心底里这般说,可说出的却是这样的:“怕三姐姐她们见不到我,要是她们寻来碰见殿下可不太好。” 凤漓笑道:“碰见也没什么。” “那不行。” “怎么不行?本王就那般见不得人?”凤漓望了一眼阿曛,不等阿曛答她的话,继而黑着脸问道:“听先生说宁国公府写了书信进山,说你病了,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上山学琴,我看你气色不错,怎么就病了?装的?” 这一问阿曛才想起她确实有一个月没进山了,之前央了老太太不再让她进山学琴,老太太宠着她,答应了不再让她学,但又不能直接跟先生将她去释山学了一次就不想再去学第二次了,要是这般讲了,天和先生的颜面无存,连宁国公府也成了办事儿戏的,所以老太太才以老宁国公的名义写了信给天和先生,推脱阿曛病了,得修养一段时间再看。 这一番内里,阿曛自然不敢让凤漓知道,要是让凤漓知道她偷懒,怕是又要拿戒尺直接抽她的手掌了。只得敷衍道,“可能是那日落水后受了凉,下山就得了风寒,这两日才彻底好了。不碍事的。” 凤漓脸色好了一些,“病好了就不许再偷懒,这个月继续进山学琴,我会考校你的琴弹得如何了。” “……” 见阿曛默默低着头不说话,凤漓只当她默认了,继而问道:“腿上的伤可好了?” “好了。”凤漓不提还好,这一提腿,阿曛顿时脸烧得火般通红,之前他为她抹药膏的时候是晚上,她脸红一样烫的时候他可能看不见,如今这般大太阳地下的,提起这一出,阿曛觉得不如跳河死了得了,丢死人了。 这幅娇滴滴的神态自然没能逃脱凤漓的眼睛,他低头望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这一袭淡紫色绣了白色樱花的曳地长裙将她衬托得越发的贞静出尘,才不过八岁的年纪,眉梢眼底就有了一抹让人惊艳的色彩,这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