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猜得到几分,但是不敢猜的太深,怕承担不起。 谢泽胥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讪笑一声,“王爷,这院子景致……实在不如何,老臣怕坏了王爷兴致,不如我们就在花厅用膳吧?若是王妃喜欢这里,待会儿再来便是。” 李珺焱白袖一甩,带在身后,微抬了下巴,没有半句退让。 “本王不打紧,一切依着灵儿即可。” 话说到这份上,谢泽胥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劲儿的给谢夫人递眼色,但是后者被静灵那一吓,那点勇气早都折了大半,缩着脖子不敢上前。 谢泽胥心里暗骂这妇人没用,又寄希望于谢芳儿。 见她脚下微动,老尚书眉梢顿扬。 关键时刻,还是女儿靠谱。 “王爷,实不相瞒,这别院,乃是姐姐跟二娘先前的住所,”她施施然的看了谢泽胥一眼,神色有些自责,“爹爹先前与二娘有些误会,所以罚她二人在此,这里有许多对于姐姐而言不好的回忆,王爷难道想让姐姐在吃饭的时候,也沉浸在悲伤的气氛当中吗?” 一番言语,处处替静灵着想,无形之中还替谢府一家老小开脱了罪责。 误会? 究竟是什么误会,才让原主时常头破血流,亲生母亲鞭痕累累? 静灵想象不来。 李珺焱听她这话有几分道理,抬眼看了身边人儿一眼。 “妹妹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今日,就要在这小院用膳,”她语气坚定,“常言道,忆苦思甜,回忆当初苦难,才方知今日来之不易,不是吗?” 谢泽胥看这事情没有回转余地,连忙上前将女儿往身后一拽,“芳儿!怎地这般不识大体,王妃说在这吃,那便在这吃就是,何必驳了人家雅兴!” 谢芳儿委屈的垂下首去,“爹爹教训的是,芳儿知错了……” 两人这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 就连静灵,也险些被他们给糊弄了过去。 谢尚书立马命人将宴席摆到院内,一阵浓浓的灰尘味道,混杂着腐朽的烂木头的味道弥漫在四周,将桌上的美味佳肴的味道一并盖了过去,一干人等即便盯着这些山珍海味,也没了用膳的兴致,脸色甚是精彩。 静灵一举酒杯,洒落在地,“曾经,我与娘亲在这里,吃的是馊窝窝头,就的是发霉的干咸菜,想也不敢想,今日在谢府能见到如此丰盛的一顿饭,灵儿在这里,多谢谢尚书款待了。” 一番话,夹枪带棒,迎面而来,呼喝的谢泽胥头上冷汗涔涔,连连擦拭,喉结不断上下滑动,想不出话语来接。 察觉到静灵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谢夫人赶忙不着痕迹的低下头去。 “谢夫人,这一杯酒,我敬您。” 谢夫人紧张的面颊微红,连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王妃,这……这哪儿好意思啊,应该我敬您才是……” 话还没说完,静灵就笑口吟吟的打断,“若没有谢夫人当年亲自操鞭教育我,恐怕也不会有我的今天,现下灵儿还时常能忆起当年鞭挞之痛,夜不能寐,发人深省。” 谢夫人脸上五官似是灌注了水泥,瞬间固化,笑不出来,强行逼出来个难看的笑容,“呃……都是过去杂事,王妃就不要介怀了吧?” 静灵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哪儿能,谢夫人当年所作所为,灵儿终身难忘,这一杯酒,请你务必饮下。”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干笑了一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