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敛掀开食盒看了下,里头菜色颇多,有藕粉桂花糕,清蒸菱角,三鲜茭白,莲子荷叶百合粥等。 取金明池的菡萏荷叶入菜,倒是别有雅趣。 只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今晚顾湛那厮本要和大理寺卿一同巡视行宫,没想到他却骑马陪佳人去淮阴城里游乐了,这巡逻的苦差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可不得送些美食堵住他的嘴么! 杜敛接过食盒,笑道,“劳烦珍果姑娘,顾湛欠下来的人情要长公主还,真是过意不去。” 珍果福了福身,一脸天真道,“杜大人哪里的话。什么人情不人情的,珍果也听不懂。” 珍果转身离去,杜敛阖上房门,不料鼻尖一阵痒痒,俯身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上圆月高悬,遍洒粼粼清辉。此行来淮阴礼佛,国子监的官员并未随行,摆着指头数数,他要和白嘉会要分开大半个月之久。 杜敛又打了个喷嚏,暗想,也许并非有人说他坏话,而是白嘉会在京城里思念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敛(握拳):没错,一定是这样。 顾湛:…… 陆茗庭:…… 白嘉会:你想多了。 ———— ☆、第 61 章 玉春楼里, 歌舞齐奏, 凤箫龙笛争鸣,来此地寻欢作乐的富贵公子们饮着杯中的琼浆玉液, 抱着柔弱无骨的美人儿,简直是遁入了人生极乐。 一行人踩着楼梯上了二楼”牡丹厅“, 陆茗庭看着随处可见的奢.靡场面,脑补出顾湛年少时在此处玩乐的情形, 心头不禁醋海生波, 一张小脸儿也变得冷若冰霜起来。 晏明辉看了陆茗庭一眼,以为她被这种场面吓住了,打趣道, “杜兄斯斯文文, 一看就不常来这种地方。杜兄莫要拘谨,尽管敞开了玩儿,今天晚上我请!” 说罢,他冲小厮豪气地挥了挥手,“去请莺娘过来,就说这里有位故人,想重温她的歌喉。” 莺娘是玉春楼里的头牌歌姬,凭借清亮圆润的歌喉名扬淮阴,随着她名声大噪, 身价自然也水涨船高,随便一支曲子都要价数百两,抵得上寻常人家几个月的开支, 故而,平日里点她出场的客人非富即贵,少之又少。 晏明辉出身士族之家,家底殷实非常人能比,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塞牙缝的小钱。 他点了几瓶玉酿酒和点心小菜,冲顾湛和陆茗庭笑道,“顾兄和杜兄初来乍到,又肩负皇命,想必淮阴官员都翘首以盼,等着明日为二位仁兄接风洗尘,今天晏某能在夜市上得见老友,怎能不叹一句缘分?” 晏明辉是个话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可抵百万雄师,从坐下开始就没停过口中的絮叨。 顾湛应付着和他说了些年少之事,便听见一声“莺娘到”。 丫鬟小厮鱼贯而入,随后,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抱着琵琶走进包房。 她穿鹅黄色轻纱夏衫,袒露出锁骨和脖颈下的一片莹润肌肤,再往上瞧,眉目多情婉转的不像话,写满欲拒还迎,一看便是欢场里的风月老手。 女人看女人,眼光尤为毒辣。饶是陆茗庭这种见惯美色之人,被莺娘望一眼,也觉得浑身筋骨酥软。 头牌歌妓不轻易开嗓,莺娘径直端坐于珠帘之后,名伎的派头十足。 自有小丫鬟把歌单子递过去,问道:“三位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儿?” 那丫鬟杏眼含春,径直忽略了陆茗庭和晏明辉,把单子往顾湛面前送了送,红着脸道,“公子,您瞧瞧,上面几首都是姑娘拿手的曲儿……” 男人眉眼冷峻,生的龙章凤姿,就算眉头微拧,也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气度。 陆茗庭一阵气结,恨他不动声色就能沾花捻草,连玉春楼的小丫鬟也不放过,登时愤愤不平起来,抿了抿粉唇,往那张红底描金的单子上偷瞄了一眼。 顾湛压根没看那单子上写了什么,便摆手欲说不要,没想到陆茗庭玉手一指,朗声道,“素来听闻莺娘的歌喉「婉媚」过人,顾兄多年未闻,依旧念念不忘,既是如此,就请莺娘唱这首最贵的曲儿,让杜某也见识一番莺娘的歌喉罢。” 顾湛闻言,俊脸上的神色精彩的很。 什么婉媚过人,不过是年少不知事,一句随口的玩笑话。至于莺娘,他早就忘了个干净,偏偏她听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