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这些符修,在面对日轮中那只三足金乌的时候,其表现用“手足无措”来形容,并不过分。 “渊虚天君在搞什么?” 最开始以为他在搞心计,然后知道是演示连脉符、展现符法神通,现在呢? 这是太阳九芒十乌符? 没有人敢下定论。 如果真的是他们预想中的符箓,此时已应是十乌并出,当空飞舞。可如今这将出不出,要破不破的,是怎么个意思? 这种含而不发的手段,更让人心里没底。 有人低声问:“这算不算违规?” “违你个鸟规……要真想违规,广微真人的栖真符还能存得下来?” 众修士都看出来,大日之威虽盛,却是催发烟霞之用,并没有直接作用在攻击对方云气上面,依旧是维持着“分云斗符”的法度。 在这上面做文章,是毫无意义的,倒是此时湖上此起彼落的呼叫声,还有种种异象,已经由不得他们轻易忽略掉了。 到目前为止,洗玉湖上至少有五六处,出现了修士顿悟的情形,虽说大部分都是悟出个小法术,突破个小关口什么的,但这场面,已经堪比某些大能开坛讲法之时。 可以想象,等湖上这批人回去,从喧嚣中沉淀下来,将今日所得整理清楚,所得的益处,还要远超此时。 只这一项,这成千上万人以后称呼余慈时,叫一声“余师”,也毫无问题。 便在一干人等重新消化这突来的变化时,楚原湘又侧过身子,与边上的杨朱说话,低声笑语:“不管渊虚天君究竟想干什么,某家真是服了他!” 杨朱依旧是以微笑回应,随即把视线抬起,透过上方的水晶顶,看天空重又呈现的日轮,有些出神。 在辛乙将话题引到符修专属层面之后,楚原湘、杨朱等人,已经自觉地抽离出来,只看热闹便好。 便是辛乙指斥四方,扫得众人灰头土脸时,他们也可以不出面。毕竟辛乙之言合于大义,且可以说是出于某种善意,在纠正某些人的错谬之处。 至于能达到什么效果,某些人听不听得进去,是另一回事儿。 可这时候,他们却不能视若无睹了。 当这一只三足金乌融入大日,向水天之间尽情挥洒光芒之时,其所带来的恢宏意境,是面向所有人,没有任何理解上的障碍。 即便是门外汉,他们也能看出来,此间意境,已远在符法所能划定的层次之上。 也正说明,这煌煌异象,余慈不是用灵符的结构法度堆上去的,而是真正以高就下,胸中先有了那博大气象,才用符法的手段诠释出来。 至于究竟是怎样的气象,述玄楼内外,又能有几人真正说得明白? 那并非是过于艰涩,而是其所展现的内容,似乎已经跨过了某条界限,以至于很多人,根本无法揣摩,乃至于想象…… 这是眼界的问题…… 杨朱摇摇头,玉尺击打掌心,发出一声脆响:让一个修道不足一甲子的后辈,在眼光境界上超越?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人能正视这个现实。 而且,最为不堪的是,此间真正具备“认清差距”能力的,似乎也不是太多。 一干人等的微妙想法,自然无法影响到对弈中的余慈和广微真人。那两位依旧自顾自地落子、应手,甚至对天空中的异象,也视而不见。 在广微真人应手之后,余慈仍然是毫不迟疑,落下了第四十一手。 按照这一脉符法神通的走势,应该是第三符了。 也在此刻,水天之间,有奇音流转,悠远如钟,清盈如铃,沁人心脾。 述玄楼内外虚空,仿佛与此缥缈清音混化,倏然扩展,直趋天外。 倏闻此音,不管众修士是怀揣着什么心思,也是心头微动,有几个甚至是出了神。 不过他们大都是很快醒觉,低声议论;“这是流金火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