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余慈又是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不正是最厌烦这些东西吗? 好不容易清净几天,回头再考虑这些腌臜事儿,觉得灵台都昏蒙许多。 他站起身来,光线透过水晶之顶,洒落身上。 大日煌煌悬照,纵然已被禁制削减了大部分温度,可那光照大千的明耀辉煌,正像此时他的本体所追逐的目标,在光和热之中,蕴藏着令人心向往之的至理。 而如此日轮,竟然只是当年巫神模拟真正大日所做,思来便让人嗟呀感叹。 对比之下,越发显得今日之事,几如糠秕,难以下咽。 他长吸口气,像是将滚热的太阳真火抽入心头,焚尽一切萦绕牵累。 余慈心神过了遍火,倒是愈发澄澈,他离席趋前,向楼外的对手、也是早年的旧识微微行礼:“见过广微真人。” 广微真人看到余慈亲来比斗,苦笑更甚,只道:“朱太乙有徒如此,敢不让人羡煞!”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强把重心移到斗符上来:“可由天君选题。” 说罢,他闭上嘴,再不多言。 见此情形,后面士如真君也是叹息:“广微真人还是有操守的……” 旁边千宝道人则没他那么多感慨,他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越是严峻时刻,越是轻松自在,心态极佳。此时便笑道:“这一位也是方正之人,或许是不好意思,让咱们这边胜率高了一成。其实若我是广微真人,必然会选星罗法。此法既要有符法造诣,在阵法布局上也要有些根基,更需要老辣和算计,没有听说阿慈在上面有什么心得,能避开最好……” 他话音未落,余慈已然朗声开口: “我早听闻,今日分云斗符的五法之中,以星罗法最近于本来面目,我与真人,不如便以此法切磋如何?” 千宝道人险些咬到自家的舌头。 广微真人有点儿惊讶:“小友亦喜棋道?” “与棋道上,一窍不通……唯符窍还算通达。” 如果说,在符法领域中,有什么会让广微真人欣慰的,必是此类言语无疑。 广微真人哑然失笑:“那我们便来手谈一局。” 当下,就有人想摆上棋盘,却让余慈挥手阻止。 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他主动走出述玄楼,离开那个波云诡谲的环境,心胸当即为之一畅,再向广微真人点头示意,他背转身,负手步空,往一侧观景云台上去。 广微真人当即便从余慈的气机运转中,会了心意,略一沉吟,便也背向而行。 待后来,二人都是越过了观景云台,分踞在述玄楼两侧,略偏东的位置。 两人隔空对峙的中线,恰是与两处观景云台的中线相合,处在述玄楼和云台半包围的中心点。 看二人如此对峙,楼内相对安静,楼外、湖上则是议论纷纷。 之前那几轮分云斗符,虽也是气象万千,但都是内容大于形式,真正精彩的部分,都是在天外云端显现,相对来说,各个符修的出场、比试,都是以简洁平实为主,还没有谁会像现在这样,做出如此姿态的。 不过效果也是非常明显,还没有真正出手,有些人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了。 还有人则不以为然: “闹得和生死决战似的……至于么?” “架势端得不小,回头败下阵来,看他怎么收场?” 这些酸话,在湖面上的声音不小,可在观景云台上,还真没几个敢开口。 便是想说的,随着时间推移,也都息了心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