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螭龙血脉的“凶螭”,当真不惧任何相似法力。 因其全无灵智可言,也不知道擒贼擒王的道理,只是四面扑杀最醒目的一众道兵,直接把水德星君晾在一边。 到后来,凶螭神通使得发了,一抬爪、一掀尾,便轰动百里水域,不可避免地与周边水域封禁冲突。 凶螭无灵智可言,只是本能感受到束缚,如此往来冲杀几轮,越发地不痛快,干脆止了身形,巨口张开,再发无声咆哮。 这一刻,凶螭的控水神通当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百里水域刹那间像是变成了一锅沸汤,当此范围之内,千百道兵瞬间崩灭,水德星君则是祭起手中大珠,与脑后圆光合而为一,定住周边水域,这才与身边几十个道兵免遭劫数。 可更远处那些承载符纹的“水流屏风”,却是挡不住,纷纷破碎,不过这些符纹也是随散随聚,一时动荡不休。 秘府中,赵相山眸中本是冷芒森森,此时骤然内敛,瞳仁放大,幽暗深邃,几不见底。他再次环顾水镜上展现的水域景象,外间破碎聚合的符纹图形,尽都倒映进来,他要趁机解析余慈封绝周边水域的手段。 召请一位“水德星君”,就能使百里水域,封绝内外,这种话,只有博行家一哂。 虽在水域,亦不出虚空。 控制百里水域,绝不只是对“水之一物”的控制,而是必须遵从虚空法理,反倒比正常环境中困难得多,单纯控水,岂能如愿? 他看了一圈儿,渐渐明白,之前的判断,大概是倒果为因。 那些符纹图形,绝不是封绝百里水域的“依仗”,相反,正是由于封绝了水域,范围内的水体受此神通刺激,或者说,是受到了相应神通的支配,才形成了那些符纹。 所以,符纹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虽有一定之规,却无恒定之形。 赵相山心中暗道:麻烦了。 这种虚空禁锢的手段,直有执掌天权,运化万物之能,偏偏做到毫无半点儿烟火气,他甚至从中见得数分真实之域的影子,实有大宗师风范。 世人对余慈“虚空神通”的评估,还是低了一筹。 正苦思如何应对,忽感觉周围手下隐隐骚动,他意念偏转,再看水镜,只见那边水德星君头顶旗幡蓦地舒展开来,在水域中一卷,横绝十里,旗角正好扫到恶螭身上。 这下定是极重,恶螭身上猛地颤动,丑陋的面目都是扭曲变形,可不等它发飙反制,旗幡上一应神文灵光大放,仿佛是活了过来,流动跳跃,如蝌蚪般渗透到恶螭体内去。 赵相山听得有手下叫声“不好”,这话倒是不假,在人们的注视下,恶螭巨大的身躯以可以目见的速度萎缩,相应的旗幡滚拂,硬生生将恶螭卷缠进去,连个首尾都不露。 “爆灵!” 赵相山反应不可谓不快,要手下发动暗藏在恶螭体内的机关,将其爆碎,可中间隔了一环,终究还是慢了。那卷缠的旗幡只是微微一涨,随即再次舒展开来,但捆缚的恶螭已经无影无踪,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其化消干净。 旗幡回到原位,赵相山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也指向了中枢执事。 执事背上发寒,本能地脱口叫道:“我已经激发了。” 不用他解释,赵相山已经重新将视线指向水镜映射的符纹变化。 他知道,执事所说并无谬误。 恶螭体内的机关确实发动了,其一身精血骨肉,甚至都已爆碎,可那样猛烈的冲击,却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绕过了对旗幡的直接冲击,反而是由周边水域承接下来。 正因为如此,水域中符纹变化才会如此激烈。 变化中的符纹就不仅仅是符纹,因其变化太过迅速,轨迹相连,使得赵相山确认,这分明是某一部分天地法则的异化。 唔,是了,自水德星君以下,所有星君、道兵,其实都是相关法则所化,本就没有实体可言。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在与虚空法理控制之下的湖水作战…… 赵相山冷嘿一声,挥去心头阴霾,只是把相关符纹图形变化盯得更紧。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能够展现出深藏其后的精妙之处。 然而下一刻,眼前倏地恍惚,他看到的已经是不是抽象的符纹,而是一片具体可感的实体结构。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