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夜之间,宗门核心修士遭遇魔染,互指叛逆,彼此争伐不休,后来虽是揪出了元凶,却也激化了本来就有的矛盾,破镜难圆,偌大的宗门给折腾得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到最后闹得孰是孰非都分不清楚,成了一笔烂账。 四明宗一时难再翻身,代替其地位的浩然宗,底蕴究竟是差了些,被当头砸过来的责任弄得措手不及,其余像清虚道德宗、飞魂城等,由于地域和历史因素,也很难统合四明宗的资源,眼睁睁看着局势糜烂,难以收拾。 因为宗门师长反目,像樊清这样的弟子,根本没法摆正自己的立场,很多都像她一样,流落在外,有家难回,这些年是吃尽了苦头,有一些物伤其类的情绪,也属正常。 虽说是猜出一些缘由,顾执才没蠢到再去刺激人家一回,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此时,丛林深处已经大气爆鸣之音,巡防组对匪寇的剿杀已经开始,距离不过百里左右,顾执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盛桐那横斥六合的磅礴气息,在散修之修,确实独树一帜,也无怪乎很多人都怀疑,他得到了上古传承。 相较于盛桐,对面的气息要诡秘得多,但明显是一弱再弱,然后突兀闪脱,疯狂逃窜,盛桐自然是紧追不舍,这也宣告了巡防组与匪寇交战的整体势头。 “赢了。”顾执觉得很正常,唯一有点儿意外的,就是与盛桐对战的那个,滑溜得挺有水准。 他站起身子:“樊执事,咱们也过去吧,那位你先抱着……” 樊清倒没有意见,可她近身过去,方一俯身,就惊道:“好烫!” “咦?”顾执很是意外,难道那女修还有什么隐疾他没发现,用药用错了? 迈步上前,正要弯腰察看,心头突地一跳。虽不知其来由,可他也是老油子了,毫不迟疑,身形一挫,贴地便走,口中叫一声示警:“退!” 但示警还是迟了,樊清那边一声不哼,身子软倒下去,眼看要压到地面女修身上,忽地被扶住,而一直沉睡的女修,缓缓坐起身来。 顾执看到这一幕,都顾不得为自己的“眼瞎”懊恼。樊清再怎么说都有步虚初阶的修为,又出身大宗,论战力还在他之上,能够如此轻易得手,对方起码也是个步虚上阶的强人。如此高手,为了布局设伏,却能把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其志非小。 想也知道,他只不过是个添头,那就要有添头的自觉。还好,是在丛林中! 他脸上微微泛青,已经使出了长青门某种秘术,气机探出,加持在周边林木之上,随即催化。 “……惨了!” 气机透入,便如泥牛入海,倒是那些林木深层,分明有恢宏之力,如决堤之水,轰然反冲。 这一处丛林大有古怪,也是陷阱的一部分! 念头未绝,无数枝叶长藤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其中还有一些倒刺利如钢针,刺入肌肤血管,将致命毒素注入进来,顾执挣了两下,就保持着那挣扎的姿势,僵成了一块木头。 轻轻的笑音里,刚坐起的女修也不管只是遮住她半裸身子的外衫滑落,伸出另一只手,按死了樊清已经按在剑柄上的手掌:“四明宗的不愧是儒道兼修,神昏而心明,绝境之中,也有一击之力……嗯,就是这个香气,多谢你的衣衫。” 樊清勉力睁开眼帘,看那已经形成重影的女子,倒是声音持续不断,传入耳中:“再认识一下好了,妾身色蕴,此界有眼无珠者甚多,将妾身与一个卑劣无耻的魔头并称,叫什么神憎鬼厌!” 神憎! 听得这个名号,樊清心口猛然一揪,颤栗感从顶门而下,瞬间贯穿全身。 神憎鬼厌之名,实是恶迹累累,凶焰滔滔,罄竹难书。其中那鬼厌十年之前,不知得了什么造化,将幽冥九藏秘术修炼到六欲天魔之境,横行南国,无人能制,最后据说是在东华山大变之时,死于其间。 而在那之前,神憎的名头还要在鬼厌之上。 色蕴精通五蕴阴魔功,最擅长将有道行的女修炼化为阴魔之属,当年有一个获得《五蕴阴魔经》残本的南松子,已经能够在沧江两岸混出名号,色蕴只会更强十倍,当然,为修炼魔功害死的人,也要多出十倍、百倍不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