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阵变化,对节奏的把握,要求极高。 万腾山控制这一切,可以不论; 祁白衣修为境界高出一头,也没问题; 其他论剑轩修士受万腾山主持的剑意贯通,亦步亦趋,也跟得上;商合等几个真人凭着借超卓的反应,跟上节奏不要求,但也不至于给人添乱;但再往后,几个步虚修士可就真真正正是力有未逮了。真的陷在两阵中间,一步错,步步错,乱了步点,除了被两边杀阵绞成肉泥,再没有别的可能。 此事也许早在万腾山的预料之中,也有所暗示,只不过没有彻底点透罢了。 按照“正常流程”,此时此刻,几个步虚修士已经身化血泥,死得不能再死,连阳神都要被魔头吞没干净,此间之事,与他们再无干系。可随着余慈的插手,情况已经彻底不同了。 余慈引着一行人,没有任何停顿,再做了几个转折,绝大部分时候,是借助目前双方绞杀混战的形势,巧妙地以论剑轩修士为屏障,阻挡刀蚁的侵袭;但有时也是冒着极度的危险,直接闯入双方对冲的位置,受到两边绞杀,虽说气机互通,屏障坚韧,但两三回下来,也是人人带伤,还好无人身亡。 但前一种情况不说,后面这种危机,往往都是存在极短暂的一瞬间,便呼啸而过,然后就是转危为安。 几次三番下来,众修士已经习惯了,不再自己思考,只是依照着九烟嵌入的剑意指引,往来奔走,直到某刻,九烟突然叫了一声:“停!” 众修士本能地按照九烟之令,齐齐止步。然后就等待下一个指令,可接下来却是一片空白,如此倒是不习惯起来,茫然回头,却见九烟微微而笑,自此才发现不对。 再转动视线,却见此地,剑吟刀风骤然远走,暴雪巨浪一时俱消,如果外围是暴风漩流,这里就是中心风眼,自有一份难得的安静平和。 如此,众修士哪还不知,这分明已是论剑轩剑阵之中枢! 不管是什么阵势,都要符合天理物性,中枢之地,相对来说,变化总是比较少的,也就说,这是附近最最安全的地带。除非剑阵崩解,否则一众魔头再也伤害不得。 而这里无疑又是论剑轩剑阵最关键、最致命之所在,他们怎么能在不知不觉间到这里来? 一行十余人,包括几个真人修士在内,都是瞠目。 相较于那些浑沌未明的步虚修士,几位真人要看得更清楚些。 在端木森丘和商合等人眼中,九烟的指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那直通人心,有如“他心通”的手段,将十多个人暂时撮合在一起,同进同退,便如一个长了十四双手脚的异兽。 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安然进入此间。另一项古怪之处就在于,在九烟的指挥下,他们不像是在被追赶,在仓促逃命,反而像是追着飓风在跑,不是被动,而是主动;不是太慢,而是偶尔一步过于超前,踩在“风尾”上,才造成这种效果。 这就理所当然地引出一个疑问:九烟究竟有多熟悉论剑轩的剑阵啊! 一旦闲下来,脑子就想得太多了。 余慈深知这一点,只是让一行人稍稍缓和一下情绪,突然又下了指令,这次指挥的不是全部,而是两个处在左前方的步虚修士。 指令就像尖针,刺得二人同时跳起,受之前听从指令的本能驱使,也没看周围其他人如何,便闷头前冲,半途各划了一短小的弧线,让出中部区域,同时护体真煞张开,法器祭出,分明是个合力夹击的态势,可他们前面,有的只是论剑轩修士的背影。 这是要内讧…… 不止一个人心中闪过类似的念头,可未等完全成形,前方的论剑轩修士已经循剑阵变化,倏然移位,而紧接着,就有一头漆黑的刀蚁,从其闪开的位置,疯牛一般冲撞过来。 外道魔头天然的凶横魔意,与其身上迸发出的刀气交融,刺得两个步虚修士头皮发炸,但他们终究是在域外长年搏杀出来的,对上单只的刀蚁,也不至于心神动摇。 更何况,他们按照九烟的指令,早早就做好了准备,那刀蚁势子再凶,却还是直撞进他们的合击区域内。 虚空中当即就是一声轻爆,三方交迸,力量都是高度集中,对外的震荡不大,却是都集中在了对撞的中心点上。 两个步虚修士被刀气逼得气血翻涌,向后便退,距离转眼拉开,那刀蚁凶悍得紧,三角头上两道锋利刀芒流动,顶着冲击,硬往前冲。 但此时,后方剑气绞缠,化为一道流风吹雪之奇景,飘扬雪粉在其身上一落,正是在刀蚁全力前冲,后半身最虚弱的空当,以强击弱,转眼已将它绞成碎末。 如此闪转腾挪,前后夹杀,分明就是一记精妙合击。 余慈则视一众修士迷惑眼神如无物,接连几个命令下去,引着众修士对位置做了一番微调,其间又指派数人,有步虚修士,也有长生真人,流动翻飞,扑击至外,每一次都恰好挡下一到三头刀蚁不等,而外围的剑阵则趁机绞杀,合作得极是“愉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