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猛地住口,作为船上的管事,他只需要把情况如实禀报就好了,至于判断之类,根本没必要多说,若不然,导致客人判断失误,出了问题,又该怎办才好? 再说了,鬼厌凶名赫赫,跟在她身边的小姑娘,应该也不是寻常人吧。船上的人有往龌龊之处想的,可周虎觉得,鬼厌给这小姑娘的自由太多了,而小姑娘本人,也是性情天然可爱,不像是受制于人,又或者中了惑心术之类。 当然,以鬼厌的魔功造诣,就是真使了手段,他也很难看出来。 余慈其实也是明知故问,只将此事作为引子,才不会关心周虎怎么想法,随后又问起其他人,便发现,确实如周虎所言,诸百途给他安排的这个居处,根本没什么邻居,静是极静的,安全也颇有保证。 周边所有地警戒、防御法阵都已经打开,又与移山云舟的主体防御阵勾连在一起,一旦有人意图闯入,余慈和船上的护卫,都将第一时间知晓。 环境方面没什么好问的了,余慈却一时谈兴未尽,拉着周虎扯起了闲篇儿,也是想着从周虎这边,问一问诸老的近况,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技巧。 周虎虽不知这位“寡言喜静”的调香大师,为什么如此健谈,但这种交结的机会,还是不会错过的,两人的话题便扩散开来,只不过,在余慈有意的控制下,话题一直没离开其最熟悉的领域。 从船上的乘客,到本次的航线,再到大通行近日来的经营状况,周虎果然是历练了出来,每个问题,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言简意赅,不是泛泛之论。 “其实天地大劫降下,我们这里,冲击也是极大。在南国的常规线路,已经缩减了四成,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本是北、中、南三方的客人,都要到天马城去分流转运,时间多少是要耽搁了的。 “不过,也是由于这劫数,倒是新辟了一些客流,毕竟行于劫云之上,安全性还要更高。尤其是长生一流,从吴钩城出去这趟,倒还不显,之前返程之时,可真是不少。” “大劫之下,长生更难得自由。” 余慈点头,顺势移转话锋:“周虎你头脑清楚,前途不可限量,是一直在大通行里吗?” 周虎忙谢过,又道:“小人从小就在行里了,此前一直在近卫里摔打,少有动脑子的时候,还是之前有幸侍奉过一位贵人,他老人家辞世之前,将小人推荐到船上,十多年历炼下来,才有今日。” “哦,是这样……” 虽然不曾指名道姓,可余慈知道,周虎口中的贵人,十有八九就是诸老了。 当年已知那位老人寿元无多,不想当年一别,就是永诀。 从诸老那里得到的天遁宗两枚玉简,对他来说,实有大用,更不用说当初借诸老的数万如意钱,买下的玄真凝虚丹,更是又帮他延命多年,可谓是受用无穷。 更具体的信息,他也不愿意再问了,有时候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或许更好? 他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这里有没有什么好景致?” 他想出门散散心,顺便,也探一探某些人的底线——他不想主动惹事,可如果同船的,是那些一碰就炸的危险货色,他也觉得心烦不是? 谢绝了周虎陪他的提议,余慈出了院子,顺着外间园林回廊,一路上行,不多时,便到了中部区域的最顶层。 一到此处,天高气爽,心胸便为之一畅。 为了避让劫云,移山云舟此时正航行在千里高空,居高下看,滚滚劫云,像一片暗红的薄膜,覆在地层之上。 若在北荒,这已经是碧落天域的上层,几乎要到域外了,而南国的碧落天域厚度则远胜,此时还在中下部,还有着比较丰富的生灵圈子,时有碧落天域独有的生灵驾风掠过。 这些生灵,有的还具有鸟兽之形,有的则干脆就化为风云,飘然来去,都是地表上不得见的珍奇之物,从这个角度看,又要把北荒远远撇在后面。 无怪乎世人都道,北荒贫瘠而南国富饶,这真是从天上到地下全方位的差距了。 余慈随意走动,倒没有特意在哪儿驻留,一时兴起,便顺着条蜿蜒的溪流,沿水而行,不知怎的,到了处颇幽静的小山丘处。 这里积土成丘,高不过七八丈,有香花绿草,又有怪石清泉,小溪绕丘而过,在远处流泻而下,有瀑布水响遥遥传来,全然不见人工痕迹。 真不知设计移山云舟的大通行,是怎么个想法,但这种天外园林的感觉,确实不同凡俗。余慈便往瀑布处行去,转过山丘,果然见得一处低崖,溪水便自此而下,乃是瀑布之顶。 还没走过去,却是听到几声轻咳,继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