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巫毒难祛,你是幽灿的下堂妇吧。” 语意殊不客气,然而语音清悠,如风入竹,如击玉罄,分不清男女,却颇是悦耳动听。 百里之外,余慈忽觉得这话音很是熟悉。 余慈忍不住命令毒虫抬头。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侧影,可那情形,却让余慈为之哑然。 只见那人伸手,竟是捏着妙相圆润的下颔,仔细打量。妙相与此人有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又状态糟糕,完全无法反抗。只听此人道:“你此时法号妙相?” 妙相被捏着下颔,自然无法说话,不过,那位也没想着得到回答。只点点头:“气度美貌均有值得称道之处,用这法子祛除巫毒,也是胆魄十足。可惜,总是不如夏夫人……你败得可不冤枉。” 世上还有比这更恶毒的话吗?偏偏话里听不出半点儿刻意之处。 妙相便是默然。 下颔一松,却是那人松开了手,问她问题:“祛巫毒时,把持得这么好,想必是有所依仗。说一说吧,我想知道。” 此人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语,但言外之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法,妙相显然要更谨慎保守,她静默半晌,终于用其独特的沙哑嗓音回应:“我和五岳真形图达成了协议……” 远方的余慈便给吓了一跳:“协议,这件法宝生出元灵了?” 那人也有类似的问题:“哦,这件法宝的元灵已经成气候了?” 咦? 不提无干人等的心理活动,妙相盘坐地上,垂眸看着身前地面,用平静无波的语调说话:“原本是没有这么成熟的,只有一点点的意识萌芽,只是魔门东支的修士,用自在天魔法,诱导元灵,无意中将之催熟,使之可以进行初步交流,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哦?地火魔宫都毁掉了,《自在天魔摄魂经》还有人修炼?” 对这种偏离主题的问题,妙相没有回应。 “有意思呢。”那人似是在笑,轻若风吟,“魔门想必不会安什么好心……” “是,他们诱导元灵,激发其利己之心,由此找出破绽,此时已经深入玄符锢灵神通禁域里去了。” “那个十方大尊又在何处?” 此一行人的底细,竟似非常了解,每一问都在点子上,妙相的回应也很爽快;“前几日被黑袍和龙元殇联手击败,似乎是遁出了秘府。” 龙元殇便是龙长老,乃是魔门东支派来人马中,毫无疑义的第一强者,在修行界也是赫赫有名的。 “很好……” 那人的嗓音似乎是颇为赞赏,而下一刻,其手掌竟是在妙相光洁的头颅上抚过,轻柔地像地在抚摸一件名贵而脆弱的瓷器。 妙相身上微颤,虽然对方还没有做出任何决定,但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稍迟,清悠的话音自耳畔流入:“天意流转,或损或余,便如天上明月,盈缺变化,圆满者三十而见一,又有阴霾雨雾,愈发地少见,敢不珍惜?” 这又是偏离主题,偏偏有一种让人仔细听下去的磁力:“世上美物何其少耶?世间最可惜之事,莫过于见美物而未能尽阐其美,暴殄天物,必致天谴,敢不信哉?” 此时此刻,便连远在百里开外的余慈,都心头栗然。 好强的杀气,这人杀心早炽,可其行事,怎地如此古怪? 也在此刻,与先前轻柔之音截然不同的喝声震荡:“魔门小辈敢尔!” 只顾得窃听,毒虫全不知如何失了风,喝声中立化飞灰,余慈心神受震,背后一紧,登时闪过一个念头:被发现了……不过怎么是魔门? 便在此时,太化玄冥浊灵神禁再起。 这一神禁的冲击力不如四极天星神禁那般激烈,可强就强在无休无止,只要神禁衍化的凶灵异种不被完全湮灭,都能够迅速汇集并重新衍化变异,附生在土壤、植被中,源源不断。 可是,那位依旧从容。肩上微晃,便有两道光芒射出,一道急速扩张,转眼化为一座架天接地的虹桥,环天一绕,便有无量剑气排空,毒虫恶兽崩散成烟,竟无一个能撑过一合。 而另一道光则是化为圆环,高悬在此人上空。圆环嗡嗡旋转,光芒越来越盛,便如一个小太阳,金光四射,所照之处,自成界域,光辉充斥,什么毒虫恶兽都抵挡不住,或飞逃,或遁地,溃不成军。金光霸道,也将巫毒灰雾刺得千疮百孔,其中涉及到妙相本身生机灵气,反激之下,妙相面如金纸,已是再受重创。 不过,妙相还是维持住了,首次主动开口,淡然道:“虹影剑,掩日环,原来是昭阳女仙到了。” 便在话音起处,余慈已经做出动作,一道流光飞射,却是踩着九地元磁神光,朝黄泉秘府深处飞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