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可不懂什么叫生擒活捉、灭魂夺舍,它唯一的念头,就是发泄戾气,毁灭周边一切生灵,再无其他! 顾不得照神铜鉴了,余慈明白自己必须再赌一回。他按住内腑伤痛,强行催动半山蜃楼剑意,身形化雾,贴地而飞。 绕过血色怪物,抓到它一直忌惮的紫光源头,这就是余慈的计划。 一瞬间,他便和血色怪物擦身而过,灼热的气息扑在身上,似乎有烈火炙烤。 余慈做好了一切准备。 剑气融入正在散去的云雾中,随着南松子阴神被吞噬,布下的幻阵正在解体。山道上的变故很快就会被观中发现,到时有于舟赶至,他就算赢了! 只要他能撑过这二十丈、两百尺的距离…… 驭剑冲刺之下,二十丈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两息时间,余慈身形乍隐乍现,已经来到紫色光源上空,俯身抓取,温润的感觉入手,他这才发现,那是一块温玉之类。 可问题是,那血色怪物在哪儿? 借着冲力,余慈一个筋斗翻出丈许外,调整了方向,举目望去。周围没有血色怪物的影子,预期中的冲击更没有到来。 正奇怪的时候,他原本所在之处,厉叫声骤起。 余慈看到,这一刻,血红的烟雾翻滚着似乎想散开,周边却平空生出一股绝大的力量,形成一圈空气漩涡,血雾便在这漩涡中挣扎,直至一道青光压过了红雾,爆发开来。 厉叫声戛然而止。 余慈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记得往前去。云雾散得更快,将那边的情形清晰呈现。 血色怪物不见了,只留一幅红莹莹的细纱,蒙在悬空的宝镜上,被山风吹卷,挣扎两下,呼的一声飞起来,远出数丈外,又挂在山道旁的灌木上,迎风摆动。 没了细纱遮掩,悬空的照神铜鉴显露真容。青光已经收敛,外形没有什么变化,但原本光可鉴人的镜面上,此时却蒙了一层污浊血气,血气正以可以目见的速度消褪。 或者说,被吞噬。 血色怪物消失了,而余慈似乎是听到了宝镜欢快的咀嚼声:咯吱、咯吱、咯吱…… 这不是错觉,经过数月来日日不断的祭炼,余慈与照神铜鉴之前已经产生了一些感应,即使还不是太明确,他也能够感觉到,宝镜正“大口”地吞噬着某种力量,再以一种他仍难以理解的方式,散入每个角落。此时的照神铜鉴,像是一块碾磨,碾碎了刚刚吞掉的“食物”,再将它消化掉,像是有一种自我的本能。 余慈看着悬空宝镜,忽然发现相处十多年的“老朋友”,原来也有如此陌生的一面。 呆了半晌,余慈又想起一个思考过的问题: 照神图是那般神异,照彻五十里方圆,纤毫毕现,却不用消耗他一点儿力气,那么,这股驱动照神图的力量是什么? 祭炼时,照神铜鉴转化真息为“仿先天一气”,这里面提升真息质性的力量,又从何而来? 现在,他有点儿明白了。 幻阵云雾彻底散去,余慈站在山道上,刚刚的一连串变故兔起鹘落,从发现中伏到宝镜噬魂,前后半刻钟的时间不到,甚至连周边环境都没受到什么太大伤损。余慈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如今梦醒,却看到梦里出现的物件,现实中,也是存在的。 照神铜鉴的吞噬消化还在继续,余慈暂放过它。扭过头,山风中,那幅红纱在灌木上摆动,余慈走上前,将其取下。他也猜出来了,这幅红纱,便是南松子真正的寄魂之器,也是那个血色怪物的根基。 只是现在,南松子被血色怪物吞掉、血色怪物被照神铜鉴吞掉,明显经过特殊手法祭炼的红纱,似也伤了元气,此时和一条寻常的纱巾没什么两样,便连上面的腻香都淡去了,倒是材质当真不凡,余慈试探着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