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敌的战争从年头打到年尾,说实话,皇帝长什么模样我都快忘了。再者,钰国亡于他手,苟活岂不是更屈辱。” 她的神态麻木冰冷,陌奕宗咂咂嘴,道:“你花家在你被俘之前已经没了家眷,所以朕在想,逼得你必须向朕求情之人,会是什么人?” 她拿腔拿调地嘲讽道:“不劳您费神,压根没有。” 陌奕宗转过身,趴在池边,笑得高深莫测,道:“有。敢赌吗?” 花响懒得跟他耍贫嘴,撂下洗浴的东西,走到屏风后穿戴。 脚镣声哗啦作响,他沉思片刻,扬声道:“脚镣换一个情报,你考虑一下。” 花响移到屏风前,忽然大发雷霆道:“陌奕宗!我肚子里揣的可是你的种!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其实他会这样讲,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毕竟当初撂下狠话,只有求他才能卸下脚镣,可她偏偏不肯上道。 “你属驴的?说尥蹶子就尥蹶子?!” 花响趟着脚镣走向他,抓起木质水舀砸向他的头部! 陌奕宗握拳冲撞水舀底面,只见水舀在他头顶上方四分五裂! 他跃身而起,抡起铁拳向她打去,当拳头与她相距一寸之际,又戛然而止。 水滴顺着指骨落下,溅在花响的唇边,她双眼赤红,大口喘着怒气,对!她就是满腔怒火与怨气,无时不刻不想宰了他! 陌奕宗缓缓情绪,平静地问道:“无端端又抽什么疯?” “你以为你对我的凌.辱我会忘记吗?!不会!永远不会!我不承认我是你的女人、更不想做你的忠仆!想征服我下辈子吧!” 强者不是不怕死,而是害怕也要往前冲!所幸,无数次的冲锋陷阵没有将她吓退,反倒是床笫之私让她瑟瑟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沦为帝王的玩.物,每当午夜梦回,梦到陌奕宗曾在她身上做过的那些举动,便会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陌奕宗目不转睛地凝视她,深邃的狭眸中沁着焦虑,他知晓她与其他女子不同,乃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女中豪杰,倘若他对她有好感,就不该粗暴对待,无奈真正考虑到这一点之时,他已经让自己在她心中化成魔鬼。 悠悠地,他伸出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庞…… 花响扬手打开,怒不可遏地喊道:“霄云国至少拥有五百架投掷火石的大型木质武器!若想攻入城池,首先要选择暴雨天!其次是源源不断的木梯!行了么?你想知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日后别再来烦我!” 她怒步离开,步伐又急又快,不慎被脚镣绊倒,身体猛地向前方摔去,幸好陌奕宗反应机敏,一个箭步拽住她的手臂。 “摔死算我的!别碰我!” “朕由着你吼,但你也不能没完没了!” “我喊停的时候你也没停!” “你是战俘!要杀要剐都随朕高兴,何况是那点儿事!” “色魔!” “活该你有色!” 心里想好让她发泄,但是自小到大,且不说受没受女人的气,甚至不曾有人胆敢在他面前叫嚣。 花响的双手被他攥在掌心,她挣脱不开,气得浑身发抖。 “陌奕宗你就是个无赖!”花响狠狠一口咬上他的肩头。 对敌无数,初次用牙。她也是要疯了。 鲜血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泊泊流淌,他紧蹙浓眉,长嘘一口气,一把将她揽入胸膛。 “论你今日之举,斩首一百回都不多。行了,气性真够大的,冷静冷静。” 孕期女子的情绪经常大起大落,身体也容易感到疲倦,此刻她确实产生一种快要虚脱的不适感。 “你若是希望我顺利生下孩子,就再别来招惹我。” 陌奕宗将薄唇抿唇一线,良久,悠长的“嗯……”了一声。 而后,命王德才将脚镣换成脆响的脚铃,并且在小筑四周调派御林军监守。 不是非要折磨她,是她抓住机会,一定会跑。 ………… 半年后的某个夜晚,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划破静谧的夜空。 宫女惠儿端出一盆血水,疾步穿梭在小筑之间。 临盆将至,花响瘫在床上,口中咬着布卷,睁大无措的双眼,汗流浃背。 几名产婆围在床榻四周卖力助产;数位御医守在厅堂寸步不离。 虽然屋舍简陋,但屋中堆满补气补血的佳品,阵势不亚于贵妃产子的待遇。 诸位名医之所以会如此尽心尽力,正因为远在战场的陌奕宗,万里送书传来圣旨。 陌奕宗本以为可以陪在花响身旁,不曾想霄云国这块骨头实在难啃。这一战,便是半年。不过据他推算,霄云国已然弹尽粮绝,不出三日,定可攻破城门! 营帐之外北风呼啸,帐内也不平静。 王德才见他已经来来回回转了上百圈,斗胆提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