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才得令,又笑着摇摇头,想见她就直说呗,还学会找理由了。 …… 一时三刻,脚镣声从回廊中传来。 陌奕宗正了正坐姿,托高奏折,嘴角向下一撇,摆出一副愠怒的表情。 然而,造型摆了半天,花响并未进来? 他伸头探脑地望去,听到门外发出轻声细语的交谈声。 刚欲起身一探究竟,花响步入御书房,而他此刻的造型,刚巧抬起半拉屁股。 幸好花响垂着眸,看上去精气神欠佳。 “你戴面纱作甚?” “风寒。” “大三伏天,风寒?” “热伤风。” “……”陌奕宗撂下奏折,大步流星地向她走近,伸出手,正准备扯下面纱,王德才一个箭步拦下,急道,“圣上万万不可!病因还未查明,传染给您那还了得?” 迟迟停留门外,二人正是在商讨挨打之事。王德才在权衡利弊之后,认为花响受冤枉这事儿吧,还是不让圣上知晓为妙。因为,毕竟岚皇妃的父亲乃当朝右丞相,一旦闹大,最为难的还是圣上。 花响也没打算给岚皇妃告状,人在屋檐下哪有不受气,除非可以脱离皇妃宫的管辖,否则告完状,还得继续挨揍。 陌奕宗面无表情地看着王德才。王德才就那样展开双臂挡在他们中间,就像一扇碍眼的破屏风。 王德才登时意识到行为失礼,立即跪地磕头。 “请圣上恕罪,奴才只怕伤到龙体。” “行了,下去。” “是……”王德才行礼倒退,与花响擦肩之时,用眼神儿再次恳请守口如瓶。 “摘了吧,热伤风不传染。” “我不是怕传染给你,是怕这里的空气加重我的病情。” “……”陌奕宗用力地斜了下眼角,死丫头这张嘴真噎人。 等等,丫头这称呼不合适,都二十七岁了。 “你只比朕小一岁,可惜说话办事还像个没分寸的毛丫头。” 花响的表情一顿,继而谄笑,道:“我是没你稳重,可是我即使是成天与千百号士兵住在一起,也没在军营里破过戒!……唔?!” 陌奕宗翻手捂住她的嘴,压低声线怒道:“里里外外都是人,瞎吵吵什么?!” 他的手劲儿很大,径直将花响压到墙边。 花响感到面纱脱落,所以没去掰他的手,而是按住面纱的边缘。 此举令陌奕宗感到蹊跷,于是不由分说,一把扯掉面纱。 深粉色的五指印烙印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特凄惨。 花响懊恼地蹙下眉,继而从他手中夺过面纱,随口道:“跟太监打架来着。” “你花响在战场上以一当十,如今能让太监给揍成这样?”他上前一步,双掌抵在墙边,将她桎梏其中。 花响垂下眼眸,拒绝与他目光交流。 “告诉朕谁打的你,其他事不用你管。” “不认识。” “不认识?……行,那朕唯有血洗皇妃宫,从奴才到主子,总有一个是真凶!”他的眸子涌起一片火浪,怒步走出御书房。 见状,守在门外的王德才吓得不知所措,因为陌奕宗此刻所呈现的表情,是杀人的神态,大事不妙啊!于是乎,他首先轰赶宫人退下,统统退下!万一两人吵起来全露馅了! 花响试图拦住陌奕宗,可他的步伐又急又快,几乎拖拽着她前行,情急之下,她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的肚子眼瞅着见大,行动越发不便,你帮我出这口恶气不过是一时爽,可是日后我还要在这里生活,不要替我树立可以吗?!” “你敢再不知好歹点儿吗?!” “我就是不知好歹怎样?!倘若不是你把我弄进来我用得着受这份罪吗?!” “倘若不是你怀上朕的孩子,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那我还得谢主隆恩了?!” “当然得谢!还得三叩九拜千恩万谢!这就是你的运气!” 花响气得头晕脑胀,加上这几日稀汤挂水儿没吃上两顿饱饭,顿感两腿发软往地上出溜儿。 陌奕宗单臂一伸,托住她的脊背,顺势揽在怀中。 “王德才,你杵在这儿看热闹儿呢?——传御医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