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仅能说出沈寒香身中之毒,对解毒的法子也了如指掌。 入夜时分,孟良清把沈寒香抱上马车,她因为看不见,一直抓着孟良清的手不肯松开。马车颠簸起来,孟良清揽着她的肩头,沈寒香心中稍定,问道:“这是去哪里?” “给你治眼睛。” 沈寒香没安静一会儿,又问,“治病难道不用吃药吗?我们是要离开府衙回京城里去么?”她的头靠着孟良清的胸怀,在马车的晃荡之中昏昏欲睡,如果不和人说话,恐怕早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去山里。” “山里怎么治病。”沈寒香脑袋埋在孟良清怀里闷闷地笑道。 “这座山中有眼温泉,池边多的是奇珍异草,常年落在温泉水里,成了一口药泉。” 沈寒香神情别扭地抬头“看”了孟良清一眼,手指捏着他的衣襟,“我们要进山去洗澡么?” 孟良清摸着她的头,像安抚一个好奇的孩子,“对。” 沈寒香眉头拧了起来,还要说什么,手却被握了住,她听见暧昧而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陪你洗。” 这语气对二人来说都是前所未有,沈寒香立刻就红了脸,孟良清也挪开眼,望向马车前方,只是握着她手的手掌始终不曾松开。 看不见东西的沈寒香更安静了,她由得孟良清扶着,遇到石阶或门槛,孟良清都会低声提醒。忽然他停住了脚步,低声说,“等一下。”沈寒香的手被引着,扶住坚硬的圆柱,她猜大概是石柱。 “我先去看看。” 这句话之后,孟良清就松开她的手,走开之前还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 鼻端萦绕着潮热的空气,也许到了温泉边上。沈寒香歪着头,庭院里点着不太亮的灯光,老仆迎上来与孟良清小声说话,带他先去看泉眼。 沈寒香摸索着蹲下身,通过手指摩挲辨认出她站在一级石阶上,地面干燥没有泥沙,她索性坐下了。 荧荧白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孟良清回来,站在不远处看了半晌,才走到她的跟前。怕吓着她,他先出声,“困了吗?眼皮都快耷上了。” 沈寒香站起来理了理裙子,摇头,“不困。”话说着,她伸出手,孟良清立刻扶住,让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每当那双看不见他的眼睛望过来,他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他低头亲了亲她弯翘的鼻子。 沈寒香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脸侧微红。 “这是哪里?怎么还有别人么?”老仆说话的声音还在她耳蜗里打转,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 “嗯。”孟良清应声,弯腰打横抱起沈寒香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沈寒香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孟良清胸前,听他的声音说,“有个大药商把这口泉围起来,建了这间山庄,不过只有几个老仆在庄子里。刚才我去吩咐人准备洗浴,到了温泉就只剩咱们俩。” 一抹微红染上沈寒香的耳廓,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是夫妻。”孟良清轻声说,亲了亲她的耳朵。瑟缩在怀的沈寒香让他想起她进侯府前,为数不多的那些见面。她总是像一株独自生长的,不想搭理人的野草,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充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洞悉秘密却不肯说出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摇撼着他们的影子。 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孟良清目光深邃,踏着暮色,一路前行。 一对琉璃灯从高高的灯杆上垂下,灯光落到地面已微弱不堪,清亮的月辉映满水面。四周红墙足有十二米高。 孟良清把怀里人放下。 “到了么?”沈寒香轻声问。 “嗯,等等,你先别动,来,扶着这个。”在孟良清的指引下,沈寒香抓住石墩,慢慢向后靠,坐下之后,心中稍微安定下来。 轻微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她坐了会儿,问,“要怎么做?要穿衣服的吧?”前世今生里沈寒香都没有泡过温泉,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在这样的情形下要做什么。 轻笑声使她更局促了,直至手掌被握住。 “让我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