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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石清似乎有些唏嘘,“当时也不是蜡烛这么小的事情,她几乎快死了,三爷对她有救命之恩。”

    袁三握着小刀,给玛莎切肉,玛莎双目无神地望着那扇小门。袁三忍不住也转过去看了眼,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那扇小门里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特别,不过是有一根嫩绿的葡萄藤顺着门扉攀爬上去。

    “你想要什么?那里没什么,想喝葡萄汁吗?”

    玛莎没有说话。

    袁三招了个同伴,叫他去买上好的葡萄汁。

    那人走后,玛莎方才用绿得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袁三,她摘下了面纱。

    偷偷窥看袁三他们的众人都不禁屏息,那是个让人感慨造化天生的美人,如果能被她染红的指甲碰一碰,大概一半的男人都会酥过去。

    然而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抓起了袁三粗糙的大掌贴在自己脸上,袁三手势僵硬,手指一动没动。

    “你最好多看我两眼,记住我的样子,明年你再来的时候,那颗一直藏在你帽子里不肯被抖掉的沙子,就是我。”

    那晚上沈寒香点完了货,站在院子里,欣赏日暮时候投在地上的墙影,这里种了很多葡萄,葡萄藤张牙舞爪,它们巴掌一样的叶子匍匐在沈寒香的袍子上。

    她坐在院子里一辆装饰的板车上,院子里有座不大的池子,池子里喷涌出的水给整座客栈点缀出些生气。

    “怎么不去睡?”陈川走了过来,他的外袍披在肩上,绷带缠绕过了肩窝。

    “有点认床。”沈寒香往一边挪了挪,她散着头发,却穿着武袍,衣服宽大在身上晃荡,显得她身量格外瘦弱。

    “出来这么久,想家了吗?”陈川问。

    “你呢?想家吗?”沈寒香看着他。

    “有点,不知道我爹的风湿犯了没。”陈川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弯翘,笑了笑:“今天找到一种药,说对风湿有奇效,我给他带了点。”

    沈寒香点了点头,她低着头,侧着脸,鞋子晃了晃。

    “转了一天,你看上什么小玩意儿了吗?他们这里的妇人打扮真是艳丽,首饰颜色都很鲜艳,很有关外的味道,要是有看上的,就告诉我。”陈川嗓音似乎有些发哑,他咳嗽了两声。

    “快去睡了,夜里凉,别染上风寒就不好了,回去还得赶路。”沈寒香说完就进了屋。

    陈川坐在板车上,一条腿蹬在车上,摸出来一支短笛,放在嘴唇上叼着,想吹点什么,想了半天,看见楼上的窗户里透出光来,没一会儿,灯光熄灭,窗户好像被推开了。他能察觉到有人在窗户口往下看,也许看的就是他。

    他含住短笛气孔,曲子和缓,是他小时候练武不肯午睡时候,牛捕头吹来哄他睡觉的。

    “他还会吹笛子。”石清兴奋的声音说。

    沈寒香窝在被子里,在笛音里闭上眼睛,心里的烦乱都被悠扬的笛声抚平,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五

    客栈老板兼职给镇上的人看点伤风感冒的小毛病,给陈川包了点药,临走那天特地将袁三爷叫去一边。

    “这是玛莎拜托我转交给你的,她是个好姑娘,愿神保佑她。”老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袁三爷接过东西,依样也做了那个手势,他没有打开布包,只是贴身揣在胸怀里。转身大步走向车队,把疯子一脚踹开,勒紧货箱上的绳索。他脸上笑纹深刻,车队启程时,他坐在货车尾部,遥遥回头看了眼。

    刷得黄灿灿的屋顶上飘着一幅红白条纹旗,旗子半旧,那是玛莎的住处。

    夜里在沙漠里安营扎帐,风很大,吹得帐篷呜呜作响。沈寒香叫人给她支了间帐篷。

    “车上睡着不舒服,肩背会痛。”

    疯子蹲在地上,替她扎帐篷。

    沈寒香把靴子脱下来,倒出硌脚的细沙,袁三爷又在吹骨笛,那乐声让人心生烦躁。玛莎美艳绝伦的脸又浮现在沈寒香眼前,她走到袁三爷坐着的板车旁,蹭着坐上板车,搓着手,陈川向一旁让了让,递给她一小罐青提子葡萄干。

    “玛莎的丈夫是几月去世的?”沈寒香问。

    袁三笛声不停,他深凹的那只眼睛,在夜色里散发着冷厉的光,就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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