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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为妾室便是,我说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原是向我炫耀来了。”萧清林玩笑道。

    “我真心待她,如何舍得委屈她。”

    萧清林一听这话,便肃了脸,捏着下巴,一番思索后方道:“严睿英近来常入宫求见我母妃,前次来请见貌似是七日前,我在里头的人回说是等你娘回京之后,寻个时候,去见一见他外甥女。”

    孟良清点了点头。

    “不过我母妃不知你娘究竟怎么个意思,却也没即刻就答应。听说此番你只身回来的?”

    “我娘这几日咳嗽,待风寒褪了,方才回来。”

    萧清林笑道:“你知道我素来是不讲求礼法的,那没劲,但如咱们这般人,最是天底下命苦的。爱而不得求而不得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她若真心待你,又何求名分?”

    孟良清忙道:“她还不知这事,我也怕唬着她。”

    “你倒有心,说得我也想瞧瞧,究竟哪样的女子能让你动心。”

    孟良清赧然垂首,默然不语,像思及心上人而羞窘。萧清林便不笑话他了,只道:“自打父皇说要母妃为你保媒,求上门来的人家不少,俱是京中显赫人家。严睿英虽非志在必得,但若不遂了他的意,连带我林家,也要被他记上一笔。今日便就点到此处为止,你回去再想一想,为点儿女情长,值是不值。”萧清林目光不错地注视孟良清,见他似在思索,并不逼他,叹了口气,笑道:“我怎么便没遇上个想娶为正妃的,所见俱是满口诗词歌赋,或是琴棋书画,就遇不上个与我一般痴醉武学的,我看也要去求个月老保佑了。”

    “戏文里不是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萧清林忙忙摆手,“别提戏文,母妃近来总在屋里摆小戏,我这受不了……”

    孟良清一哂,便只吃茶,略坐了会儿,就辞了出宫去。

    那晚上孟良清向忠靖侯禀过了此事,忠靖侯对沈家略有印象,便道:“是宣德年间,为今上在南林修建行宫那个沈家?”

    “正是,不过如今家中没落,三代以内,再无人官居六品之上。”孟良清说着话,有点咳嗽。

    忠靖侯便叫人给他捧茶来,手炉也取来一个。

    此时盛夏,夜间虽并不很凉,却也让忠靖侯担忧愁眉。他面目严肃,便问:“陈太医的方子,吃着究竟见效不见效,若不行,便换个来瞧。”

    “路上赶得急,受了点风,今日才咳的。”孟良清道。

    忠靖侯于室内来回踱步,细想之下,沉吟道:“倒是怕今上不会答应赐婚,门户太浅,亦不是好事。可还相中了别家?”

    丫鬟捧来细刻牡丹鱼纹的手炉,外裹了层彩缎缝的布套,才放到孟良清手中。

    “正要这般才好,今上必会答应,不过得费一番功夫,做出个勉强的样子来。”孟良清胸有成竹。

    忠靖侯却仍担心,便道:“待你禀过了再说,不可急进,也莫惹毛了严家。”

    孟良清回说知道,一时间父子两个各有心事,彼此无话。私下里忠靖侯差人去详查沈家三代内田产、家财、官职之事,孟良清久不曾在京里住,随身带着的五个丫鬟正在屋里各自铺床挂帐。

    弯月穿了身水红的刻丝小褂,薄袖自腕上滑下,她臂中一点乌黑细痣,如同白玉上沾了粒芝麻。此时扯下汗巾子替孟良清擦了擦额头,怪道:“怎么出这样大的汗,还捧着手炉。”忙把手炉拿去,换来杯茶让孟良清捧着,喂了颗盐津梅给他润口,叫外间的丫鬟去取夜里用的素香来。

    帐子里早熏过了,熏笼已移到外面,另有丫鬟簟竹、沃玉、年英,及孟良清之母亲挑来的个桂巧,各自在帐内挂上彩绸香囊之物。

    沃玉将盆捧来,簟竹便伺候着孟良清洗漱。

    年英摸了摸床上,过来回说:“回来得晚,没熏多一会,尚有点潮气,不如晚一些再睡,等药吃了,咱们下一回棋,再歇罢。”

    孟良清点了点头,不过出去半日,觉得精神不济,便道:“你们下就是,我看一会。”

    都知他累了,丫鬟们也未多闹,其中沃玉与年英二人最是爱玩闹的,也都收敛着,专心下棋。弯月便把裙子掖着,坐在孟良清身边,与他端水,吃了药就不好吃茶了,孟良清是极想吃一钟好酒,好去睡的。就叫人温了热酒来,暖和的吃了一钟,觉得身上好受了,便去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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