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传得沸沸扬扬。 之后马氏呆在院中足不出户,沈寒香那会儿也不懂事,只成日缠着马氏陪自己说话。她虽十分怕生,但很黏马氏,小孩本是话最多的时候,只得马氏一个人在屋里,便成天朝着马氏叽叽呱呱。 说话声隐约传来。 “冯姨娘来啦。”彩杏欠了欠身。 “什么事儿啊,都快放烟火了,叫我出来。老爷还等着我伺候,这一大家子老女人,我稍微出来一会儿,老爷是会发现的。”稍响亮兼柔媚的个声音,是冯氏。 “夫人叫奴婢来和姨娘说个事儿。” “什么事?”冯氏不耐烦地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年轻柔润的手没有一丝岁月痕迹。 “让姨娘别忘记原只是徐家一个家生子。” “彩杏,你比我还年长两岁罢。”冯氏忽转了话锋。 彩杏低头,没吭声。 “徐家的家生子怎么了,既使手段换了户籍纸,便是查起来,我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将来要生了儿子,难不成还是徐家的家生子?”冯氏食指戳了戳彩杏心口,“倒是你,巴心巴肺这么些年,夫人给你什么好处了?” 彩杏仍未说话。 “那会儿说要把你嫁个好人家,都是哄着你吶。”冯氏转了个身,沈寒香立刻后挪,朝旁移开些。 冯氏捋着手帕子,笑笑,“不就是提了嘴要给德哥儿说个媳妇么,本来我说的夫人就瞧不上,大过年,还不让人说话了?” 彩杏这才朝冯氏走近一步,二人口耳相接,说的话沈寒香却听不清了,只见冯氏即刻变了脸色,伸手去掐彩杏的脖子。 沈寒香朝后一躲,四下看了看,这处本就少人来,这会儿又要放烟火,更是无人会来。 正犹豫间,外头一声水响,沈寒香心头一凛,趴回原处去看。 彩杏忙将手上紧拽着的手指扒开,一脚猛踹,水声不断,渐消停下来。彩杏将袖子扯下来遮住手腕,扫视一圈,便自快步离去。 沈寒香双膝发软,自藏身处出来,跌跌撞撞跑到池边。冯氏沉在池子里,水面上零星几点光,略能看见她绕顶的绿云。 沈寒香一只脚伸进水中,又赶忙缩回来,眼角余光瞥到旁侧栽种的竹子。然而真跑去拔,却又扯不动了。她竟忘记了这身子只有七岁,力气小,又不会浮水。 此时传来沈柳德的声音—— “幺妹,点烟火了,爹叫你回去。在不在那儿?” 沈寒香一愣,手里的竹子弹回去。 “瞧见你了!站着别动。”沈柳德一声喝。 “哥……”沈寒香带着哭腔。 “怎么了?”沈柳德提着盏纸灯笼,苍白的光照着沈寒香惊慌的脸。 “池子……池子里头……有个人!” 沈柳德双目圆睁,大步跨进树丛中,不一会儿,提着根木棍走出来,灯笼递给沈寒香,他脸色发白,手直抖,强作镇定道,“不会有事的,过来点儿,帮哥照着亮。” 沈寒香嘴唇动了动,跟在沈柳德身后,忍不住道,“她都没动静了……木棍怕不成……” 沈柳德显也瞧见了,当机立断抛去木棍,把袄子一脱,纵身跃入水中。 烟火在天空炸开,映照出冯氏死白的脸,沈柳德会水,冯氏身量小,借着浮力推了上来,沈寒香抓着她的手给拉上来的。 这会儿沈柳德说话声打颤,一边穿棉袄,湿衣也没脱,“哥去叫大夫。” 刚走没两步,沈柳德复又回来,问她,“你怕不怕?” 沈寒香死拽着沈柳德一只手不吭声。 烟火照出小半片沉寂的夜空,沈柳德眼珠被照亮,他想了想,把沈寒香拽起身,“咱们一块儿去,你去叫爹,我去叫大夫。” 二人这就朝外走,一路走,沈寒香怯声问她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