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一个人肯告知她父母已死的真相。 因为害死阿娘的濮阳武,父亲与如今濮阳家家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甚至阿爹的祖父,都坐视他横死!濮阳鸾的目光落在精神矍铄的老人身上,缓缓握紧了拳。 “敢问家主,我父亲做错了什么,又是因何而死?!”濮阳鸾高声质问道。 濮阳家家主冷哼一声:“他神志不清,竟要残杀族人,被当场击毙本是应当!” “神志不清?”濮阳鸾实在觉得好笑,“家主不会不知道,我阿爹要杀濮阳武,是因他害我阿娘丢了性命!” 她说完这句话,在场濮阳氏族人不由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叫濮阳武的青年,他不由畏缩地向后躲了躲。 “我阿娘因濮阳武而死,家主可有惩治他?”濮阳鸾厉声再问。 “你没有,濮阳武如今还好好站在这里,而你还纵容他的父兄杀了我阿爹!”她流着泪,一字一句道,“濮阳武不用受任何责罚,因为他是你亲弟的儿子,哪怕他不学无术,庸碌无为,在你们眼中,也比我阿爹身份贵重得多!” 平日总是被掩藏在光鲜亮丽下的阴私,骤然暴露在人前,濮阳氏众人不免都觉得面上无光。 “而你不惜编造我父母外出求医的谎言,骗我参加今日这场比试!身为濮阳氏的家主,如此徇私包庇,行事卑劣,枉为一族之主!” 濮阳家家主何曾这样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过,感受到周遭投来种种异样的视线,他心中恼怒异常。 此事原算不得什么,但被濮阳鸾于大庭广众下揭露出来,必定引起诸多非议。 “不是说濮阳家主为人刚正吗?如此偏私自己亲弟的血脉,濮阳氏其他族人没有意见?” “不过是在自吹自擂罢了,你还当真信了。” “如此逼迫一个小辈,他也不觉得羞惭……” 各色各样的议论声落入耳中,濮阳家家主脸色冷凝,若非有叶不孤在场,他早已对濮阳鸾动手,取了她性命。 勉强理清了事情始末的楼玄明看着濮阳家家主,纳罕道:“没想到濮阳家不仅实力不济,人品也实在不如何啊。” 太上葳蕤看了他一眼,她已经认出了楼玄明。 将来为她算命的那个瞎子,如今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前世,楼玄明穷尽一生也未能走出濮阳鸾的幻境,瞎了双眼的他四处流浪,偶尔摆摊算命,赚几枚灵石。 太上葳蕤遇见他时,是在朱厌和绿娘死后。 ‘悠悠太上,民之厥初,你该姓太上才是,至于名字,要是我算得不错,你母亲为你取的名字,叫葳蕤。’ 后来,这世上便只有太上葳蕤了。 楼玄明自然不知前世之事,对上太上葳蕤的目光,只觉有些眼熟。 他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他刚下山的时候穷得浑身上下也找不出一块灵石,那时候给了自己一袋灵石的不就是眼前少女么。 如此算来,也是旧识了。 濮阳鸾看向地上动弹不得的濮阳若,脸上已经不见有什么表情,只有眼泪无声坠落。 灵力卷住濮阳若,下一瞬,濮阳鸾的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阿鸾,当日若非我,你大约是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的。”濮阳若轻声道,生死之间,她却很是坦然,丝毫不见慌乱。“如今,你可是要杀了我?”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