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只是这事情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如何抵赖,”宝阳郡主径直朝太皇太后哭诉,“外祖母,您给宝阳做主啊。”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转向柴未樊,“未樊,你有什么想说的。” 闻言,柴未樊不慌不忙说:“臣女想率先问鹿夏几个问题。” “你问。” 她转向鹿夏,鹿夏莫名一慌,但是思及这次的设计绝对无任何遗漏之处,信心稍增,挺直胸膛,坦然道:“柴姑娘请问。” “按照你所说,当时你接到书,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放回宫殿,反而要带到上书房,既然是珍贵文本,也必然得珍重放好才是,再来就是,当时伺候在上书房外的宫女丫头不少,而你又一向和盛盏不熟,为何这次偏偏要找她帮忙?” 闻言,鹿夏彻底放下心,这些问题提前都有想到,她不紧不慢回道:“原是因着郡主特别喜欢柳先生的文集,遂命令奴婢等书拿到手,要立即拿给她看,至于第二个问题,实是奴婢本想去找小小的,后看到小小旁边的盛盏,才顺势跟她交流。” 小小是郡主伴读的一个丫头,自然跟鹿夏走得近,而且一向唯鹿夏是从。 “哦?”柴未樊面无表情,“这么说,小小你也看到是盛盏故意弄坏郡主的书?” 听到牵扯到她,一个暗黄色宫装女子走出来,默默跪下,“回柴姑娘,奴婢当时心思都在给我家姑娘准备茶点上,并未关注这些事,不过,”她偷偷抬起眼,“等鹿夏姐姐和盛盏姐姐争执起来,奴婢瞧了一眼,盛盏姐姐手里的书确实坏了。” 柴未樊皱眉,“这么说,你没亲眼看到盛盏撕毁郡主的书,只是看到那本书已经损坏了,而且恰好在盛盏手里。” 小小一慌,她身兼将盛盏的罪名坐实的重责,因本身亲近郡主,怕被惠太妃逮住口实,才这样隐晦地点出来,但明里暗里都是站在宝阳郡主那一边,谁知,柴未樊根本不按剧本来。 “奴婢确实没亲眼看到盛盏姐姐撕毁书的过程,只是奴婢也确实看到盛盏姐姐手里攥着一片损坏的书页,所以奴婢想,盛盏姐姐应当是不小心撕坏,必定不是故意的。” 宝阳郡主立即迫不及待,“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可说,盛盏她不小心撕坏珍贵的古文典籍,不尊圣人,此为第一罪,后不及时认罪,反而撒谎想要逃脱罪行此为第二罪,此等品行恶劣的宫女绝不可再留,就是柴四姑娘自己,自己御下的丫头犯错,应当治个管教不严的罪,更别说其后帮助她的丫头圆谎……” 柴未樊冷笑,“郡主当真迫不及待,臣女还未问完,事情还未完全弄清楚,太皇太后还未下结论便急急定臣女和盛盏的罪过,臣女当真不知郡主竟如此痛恨臣女。” 柴未樊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许是没想到她就这样将表面的一层幕布给揭开了,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太皇太后,她知道后宫早晚会发生动荡,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而且会是之前从未有交集的两个人。 她说完,不等宝阳郡主反驳,便继续说:“臣女想问,小小你既然离她们那么近,又说没看到盛盏撕书的过程,直到她们争执起来才发觉这件事,这其中难道不是矛盾重重吗?谁都知道,纸张虽柔,但触之就会发出声音,更别说撕坏书籍,这个更会发出不小的声音,既然你与她们相邻而站,怎么会听不见这个声音呢?” 小小脸色一变,“奴婢其实有稍稍听到声音……” “无稽之谈,你若听到声音,又为何说直至听到两人争执才发觉这件事,更何况,即使你一时忽略,过后也应该立即联想到这方面才是,但你一直袖外旁观,甚至我和郡主为此起了争执你也只言不语,还是说,你根本存心想让我们起隔阂。”柴未樊越说声音越严厉,最后直接怒斥出声,让小小不觉浑身一战,跪伏在地。 嘴唇颤颤,说不出任何话来。 宝阳郡主急了,“胡搅蛮缠,当时课间,大家都在低声交谈,嘈杂的环境下,小小就是一时听不见也是情有可原的。” “郡主此言差矣,身为宫女,谨言慎行当为第一准则,即使课间,她们也绝不敢一直小声交流,更别说,声音嘈杂到会掩盖住纸张撕碎的声音。” “外祖母,她分明在胡搅蛮缠,这事情人证物证俱在,她为了给她的丫头脱罪才这样说。” 太皇太后没说话,盯着她们,似在思考什么,过会,她转头问太后,“你怎么看?” 太后身子虽然好了,但脸色仍常年泛着苍白,听到这话,她低低一笑,“要臣妾说,两人说话都有理有据,一时还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相,不过臣妾相信,两个都是好孩子,此事想必只是个意外,何必为这件小事伤了和气,两人不若就此言和,此事就这样过去吧。” 太皇太后又转头问皇上,“皇帝的看法呢?” 皇上:“朕看祖母如何。” 太皇太后又望向太后,“那依你的想法是就此言和,”她看了眼一脸不服气的宝阳,慢慢道,“恐怕并不能信服啊,这事情总得有个章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