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这次不同于去年,郁宛立意要当回好好上司,给同事们谋求福利,于是连颖妃、舒妃、婉嫔这些被皇帝冷落已久的都得以沾光,此外,容妃跟她麾下的福常在宁常在自然也须带上,兰贵人更是非她不可——毕竟她都敢跟总督叫板,可见得宠是必须的。 愉妃因着牵挂永琪,依旧留在京里,郁宛也没强求,对于一个心系儿子的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时时刻刻守在孩子身边更叫她安心的了——但愿她别去打搅小两口的夫妻生活,永琪只是腿瘸了,正常男人的需求可半点没少,愉妃总待府里,叫人怎么好添孙子? 自然,这是他们的家事,郁宛懒得操心,令她意外的是皇帝把永璂也给捎上了,这算不算一种开恩的表示? 毕竟能陪同皇帝出巡的皇子,理论上都是受宠的皇子。当然也不排除乾隆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可他若能装一辈子,对永璂倒是好事。 永璂面上怔忪不定,“豫娘娘,我有点担心我额娘。” 前几日他偷着去了趟翊坤宫,额娘却不肯见他,只隔着纱帘说了几句话,让他凡事都听皇阿玛的,别擅作主张,更别叫她挂心——他听着很有点像交代后事的口吻。 郁宛唯有叹息,她跟魏佳氏都很清楚,皇后左不过就是今年的事了,多撑一天,也不过多遭一天的罪。林致远说她现在呼吸都费劲,连漱口吐出的也尽是些血沫儿。 这些讯息,郁宛自不敢让永璂知道,只谆谆劝他,“不用担心,有容嬷嬷照顾,会好的。豫娘娘也留了太医在那儿,相信皇后会平安度过。” 谎言的力量就在于明知是假的,但还是很愿意相信。郁宛不知永璂是否听出她话里的漏洞,但她能做的也只有此了。 七月十四日,仪驾黄昏才抵达热河行宫,次早便有飞鸽传信而来,道那拉皇后于昨日未时病殁翊坤宫中。 永璂的眼泪迸流而出,望着京城的方向跪泣不止。 乾隆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吩咐道:“为十二阿哥备一匹快马,他额娘走了,总得回去奔丧。” 永璂道了谢,也顾不上收拾行李,牵着缰绳就跟陈进忠离开。 郁宛心道皇帝还算有点人性,没将十二强留此处,可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宫里只有愉妃,魏佳氏还在养病,庆贵妃也是没料理过婚丧大事的。郁宛想了想便道:“皇上,臣妾也回去帮手罢。” 她连理由都想好了,就当是为了天家体面——皇帝自个儿当然是不愿回去的,那就让她代为跑这趟。反正无论办得好坏,她是不怕担骂名的,当初不也有流言说帝后为她才起隔阂么? 乾隆定定地凝睇她片刻,终是颔首,“去罢。” 郁宛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乾隆会阻止,那拉氏的葬礼就太可怜了。她估摸着国库里掏不出太多银子,好歹她还有些私蓄,足够风风光光送这位娘娘一程。 只当她对那拉氏最后的缅怀。 婉嫔也想跟去帮忙,郁宛让她算了,皇帝摆明了不想小题大做,若一行人簇拥着离去,只怕反而弄巧成拙——她不敢去赌皇帝的底线,乾隆能容她回去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此时此刻,郁宛反倒庆幸有个舒妃,这位是最不会看气氛的,怕也只有这位还敢肆无忌惮跟皇帝说笑——有她分担火力,郁宛的处境就暂时安全了。 婉嫔蹙起眉头,“万岁爷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葬礼又该以什么规制?” 郁宛干巴巴地道:“你还看不出么?万岁爷根本不当她是妻子。” 便是郁宛,也只能暂且按照皇贵妃的规格发丧,至于金棺落在何处,是否要加尊谥,只能等皇帝回来再说。 皇帝甚至没吩咐皇子公主给嫡母穿孝,可见其冷情。好在有永璂,还有诺敏这个那拉氏亲口承认的儿媳妇,那拉氏离开之际,也算卸下了一块心头大石罢。 * 魏佳氏听见外头嘈嘈切切,让白梅出去打听,方才知晓宫中变故。 这段时日她刻意放权,让六宫都向豫贵妃禀报,一则为养好身子,二则,也是不想经手此事。如她所料,这一天毕竟来了。 白梅劝道:“如今宫里正没个主心骨,娘娘虽然不适,还是得拟个章程,底下人才好按部就班。” 要这么破罐子破摔似的,只怕真得让贵妃给架空了,到时她这个皇贵妃岂非形同虚设? 魏佳氏苦笑,“以什么名义呢?” 某种意义上,她也算害死那拉氏的半个罪魁祸首,虽然不是她本心,可毕竟是她加速了帝后分崩离析的过程——她还能坦坦荡荡主持丧仪,九泉下的那拉氏该怎么看她? 白梅无言,“那您就一直称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