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那太明显了,顶好换成富贵人家的后院,她的身份也得变一变,是个外地过来的胡姬呢,还是勾栏买到的清倌人?万岁爷当然还是那个男主,潘驴邓小闲五样俱全的人物,不能让他被戏子的风头给比下去——比起抓奸,观众总是更乐意看偷情的,那就得给女主的坚贞找个合适的情由。 郁宛越想越觉得文思枯竭,决定还是叫小桂子去市面上搜罗些类似的话本子来,好激发灵感。 毕竟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金瓶梅,而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潘金莲是绝不会对西门庆守身如玉的。 第87章 过继 十月十三颁金节, 乾隆在保和殿内办了一套家宴,列座者皆为王亲宗室及内外命妇们。 郁宛在这种场合一向兴致缺缺,加之不能饮酒, 更觉得无甚滋味。在场那些宗亲多是去年除夕就已见过,只多了个衣裳素淡的妇人, 看着十分眼生。 新燕悄声道:“她是慎郡王福晋。” 郁宛恍然, 慎郡王是去年五月过世的,除夕福晋还在守孝, 自然不宜见人。只是如今虽满一年, 看她脸上仍有些郁郁寡欢之色, 淡妆素裹,想必自个儿并不愿出来交际, 皇帝又何必强人所难? 许是察觉她心中困惑,乾隆含笑斟了一杯酒, 让李玉端去给福晋祖氏, 还十分体贴地称呼她皇婶。 祖氏诚惶诚恐接过,一饮而尽,脸上愁苦却未有分毫减轻。 乾隆叹道:“皇叔因病过身,朕闻之实在叹惋,遥想幼时嬉戏玩闹之谊,恍惚如梦隔世。原以为能看他儿孙绕膝,怎料却……” 祖氏几乎落下眼泪,这也正是她心头最痛处。她自己是个不中用的, 千方百计只生了个格格, 可侧福晋们她并不曾亏待, 怎么老天爷偏不肯予以回报?好容易养了两个庶子, 却都没能活过二十, 难道命里注定郡王一脉得断在她手上? 去年她握着病榻上丈夫的手,看他一点点在怀中冰冷,两眼却仍大睁着,死不瞑目,她就觉得这是在怪她,怪她没能尽好一个当福晋的责任,害他断子绝孙。 今日皇帝特来请她赴宴,祖氏并未感到任何光彩,心头仍是凄凉的。她每见一次客,都觉得他们在看她笑话,恨不得立刻追随允禧而去才好,可真到了地底下,允禧能原谅她么? 正出神时,却见乾隆扭头向太后道:“皇额娘,慎皇叔一脉苦无香火承继,朕想着不如过继一支过去,省得皇婶日夜焦心。” 太后颔首,“原是应该的,你看宗族里哪些合适,挑一个记到福晋名下罢。” 祖氏尚来不及欢喜,她身后的和亲王弘昼已高声叫喊起来,“皇兄,您可别把主意打到臣弟身上,臣弟才舍不得!” 和亲王是个极护犊子的,哪怕他只有一个女儿却有一大堆儿子,他也舍不得其中任何一个去认别人当爹,不对,是当爷爷。总之经过和婉的教训,如今他对皇帝分外警惕,休想画大饼来糊弄他! 乾隆白他一眼,“你家那些歪瓜裂枣朕才瞧不上。” 和亲王从鼻子里哼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显然皇帝的话并没叫他生气,他巴不得皇帝瞧不上,皇帝看上谁才是谁倒霉呢。 祖氏着起急来,难得皇帝主动提起,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待要好言相劝和亲王,乾隆却语出惊人道:“宗室子多贤愚难辨,皇婶你还得费心教导,朕打算选个膝下阿哥寄养到你名下,不知你以为如何?” 祖氏的嘴张开不响了。 和亲王则跟果亲王咬耳朵,觉得皇帝一定是吃醉了,自己的儿子也舍得过继,天底下竟会有这种阿玛! 果亲王默默饮了口闷酒,他何尝不是先帝亲生,皇帝照样说过继就过继。亲兄弟如此,亲父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后亦深觉不妥,皇帝子嗣虽多,可这些年夭的夭亡的亡,活着的还不到圣祖爷零头,把亲生子送出去,天下人该怎么想呢? 乾隆含笑道:“皇叔与朕同年而生,岁数相若,名为叔侄,其实也和亲兄弟差不多,朕岂忍心令其嗣脉断绝,况先帝当年只有四子,依旧将三哥驱逐出宗籍。” 言下之意,他好歹没做那么绝。 太后心道弘时那是犯了盛怒,能跟正常人相比么?如今你一个皇帝好端端地弃养,岂非叫人指责你不慈? 可她太知晓儿子脾气,决定了的事再难更改,今日看似心血来潮,实则给祖福晋发帖子时便已做了决定,太后亦懒得再劝,左右她对这些皇子皇孙们皆是淡淡,若实在思念,召进宫来探望便是了,祖氏也不能拒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