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苍白脸庞瘦削身材,实在难以辨认。 郁宛咦道:“确定都在此处么?” “本宫还能骗你不成?”舒妃颇觉恼火,这个豫嫔还真把储秀宫当自己家了,跑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她是真不记得何为王法两个字。 等这事解决,她必得到御前好好告上一状,皇帝再怎么宠爱豫嫔,也不能任由她被个黄毛丫头踩到头上——说黄毛丫头还真是抬举她了,不过是个老妖精而已。 郁宛见金桔面露难色,想了想道:“脸记不住,那么气味呢?” 小钮祜禄氏一愣,可在触及郁宛含蓄的眼色后,便点头道:“是,豫嫔姐姐曾送给我一种香粉,是陛下特意让内务府为姐姐而制,那人若来过偏殿,必然会留下气味。” 话音方落,便见一个小太监神色紧张,还偷偷闻了闻衣袖,金桔尖声喊道:“就是你!” 上前揪着便厮打起来,难为她一个姑娘家力气非凡,那太监又不敢还手,几拳下去便眼冒金星起来。 当然嘴里还是抵死不认。 郁宛道:“既如此,只要搜他一人的屋子即可,娘娘以为如何?” 舒妃冷笑,搜吧,她倒要看看能搜出些什么来,固然是她默许这内侍去偷的,可能变卖的早已变卖干净,不能变卖的也早已到了舒妃寝宫,还能剩下什么贼赃? 最终当然一无所获。 舒妃冷冷道:“豫嫔,你吵也吵过,闹也闹过,可以请你离开了吧?” 那太监也露出放松姿态,到底娘娘还是肯保他。 郁宛嫣然一笑,“还没完呢,娘娘再看。” 说完就见小桂子变戏法地从怀中捧出一抱东西,正是方才箱笼里搜出的。 “他一个三等太监,又是初来乍到,按理月例才二两银,从何攒来许多?”郁宛望着那堆黄白之物,“且内务府发放的多为新钱,这里头大半倒都是旧钱,其中还有康熙通宝,总不见得都是娘娘您赏的吧?” 舒妃一时语塞,不过刹那便已有了主意,走上前去重重踹了那太监一脚,“好你个刁奴!胆敢欺上瞒下,连本宫都险些遭你蒙蔽!” 一面以眼色警告,让他自己认下,以免累及家中老小性命。 又假惺惺地对小钮祜禄氏道:“都怨本宫一时失察,妹妹放心,本宫定会给你个交代,往后绝不再容此等事发生。” 郁宛懒懒道:“不必了,娘娘宫里居大不易,咱们也没这福分,就此一拍两散吧!至于兰贵人如何安置,嫔妾自会回禀万岁爷,让万岁爷料理。” 说完,拉着小钮祜禄氏的手转身离开。 舒妃狠狠瞪了那太监一眼,都怪这蠢材无能,轻轻一吓便露馅了,害她失去这么好一个财源。 再想到郁宛今日盛气凌人的情状,舒妃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这该死的豫嫔,满宫没一个能治得了她么?真是祸害遗千年。 出了储秀宫,小钮祜禄氏方诚心道:“适才多谢姐姐为我仗义执言,否则真不知如何收场。” 郁宛叹息,“你呀,就是性子太懦弱了,明明出身不比别人差,还有太后娘娘当靠山,怎的处处被人欺负不敢还手?也太窝囊了些。” 小钮祜禄氏垂首道:“我娘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吃些小亏也无非,不招人恨才是最要紧的。” 至于太后……若她天天为些小事去慈宁宫烦她老人家,那姑母对她的耐心想必也会很快耗尽。 郁宛道:“不招人妒是庸才。” “我就是个庸才。”小钮祜禄氏声音很低。 所以也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能当展翅高飞的雄鹰,那就当草窠中的笨鸟罢。 郁宛笑道:“是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太低,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天才,不都在为一日三餐奔波?就算如此,难道就要摧眉受气,受了委屈也不敢还回去?那不是庸才,是蠢材。” 她拉起小钮祜禄氏的手,“常听你姐姐姐姐地唤着,你若真信得过我,就把我当亲姊吧,我再无本事,好歹比你稍稍强些,自家妹子无论有理无理,做姐姐的总得帮她出头。” 小钮祜禄氏泪盈于睫,轻轻应了一声是。 胸口忽然温暖许多。 趁皇帝闲暇时,郁宛叫李玉把小钮祜禄氏的处境报了上去,仆欺主乃宫中大忌,乾隆果然恼火非常,命将那太监发配边疆,给披甲人为奴。舒妃见事情闹大,难免惶恐,还好以家人相胁,没叫那太监供出她来,又匆忙备了些赔礼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