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 在汤里泡过的鸭腿沾了火腿的咸鲜跟笋子的清香,似乎更具风味。 另一边的熊孩子望着鸭腿却不肯下嘴。 和敬公主淡淡道:“额尔克不吃皮,只吃净肉。” 年纪不大毛病却不少。忻嫔无法,只得亲自用筷子将那层肥滋滋的肉皮扒下来,怕被说浪费,少不得自己吃掉——看她眉头皱起的模样,竟像吞了只苍蝇。 这也难怪,宫中女子为了保持身材,向来对荤腥敬而远之,更别说这样纯粹的脂肪。忻嫔为了生阿哥在佛前许下愿心,也早已习惯吃花斋——每个月茹素十天,今日已经算破戒。 吃完了还觉得那团肥油堵在喉咙里,忻嫔面露难色,险险就要呕出来,只得找了个由头到净房吐去。 叫郁宛瞧着十分可惜,她最喜欢的就是那层酥脆可口外焦里嫩的鸭皮了,且往往最表层的调料裹得最多,最是入味,外行人真不懂欣赏。 忻嫔漱完口回来,眼睛都红了半截,更可气的是那兔崽子连句道谢也没有,和敬公主更是旁若无人模样,好像她天生就是该被伺候的。 忻嫔微微尴尬,人家不搭理她,她偏要找出些话来说,这会子又想讨好钮祜禄氏,“太后娘娘,怎么不叫兰妹妹出来用膳?臣妾怪想她的。” 钮祜禄氏睃了她一眼,“让她自个儿在屋里罢,还更省事些。” 忻嫔碰了个软钉子,面露讪讪。 和敬公主倒是留神,关切道:“听说兰贵人伤了脸,是怎么回事?” 论理她是该唤兰贵人一声表姑,不过和敬公主连戴佳氏这样出身总督府的名门华胄都瞧不起,更别说钮祜禄家的旁支了。 忻嫔不意和敬竟肯赏脸问话,喜得浑身乱颤,哪里敢隐瞒,立刻就一五一十吐了个干净,连同瑞官女子怎么跟兰贵人结仇的,又是如何在那盒胭脂中下药,无不知之甚详——虽然当时她不在宫中,未曾亲见,但这样传奇的新闻不得打听清楚么? 和敬公主便蹙眉,“当真是耸人听闻的恶行。” 忻嫔很给力地捧哏,“谁说不是呢?亏得皇上明察秋毫,英武果决,一回来就把那罪魁给发落了,这才还兰贵人以公道。” 乾隆不置可否,他是爱听恭维话,但也得看这话实不实在——根本他就没出多少力。 遂淡淡说了一句,“这都是多贵人的功劳。” 郁宛怎知点到自己,难免受宠若惊,只得站起来敬了杯酒,又假惺惺地谦虚了两句。 和敬叹息道:“遥想孝贤皇后当年,几曾有过妻妾阋墙,宫中无比和睦,一针一线都条理清楚,更不曾见口角,到底时过境迁,比不得当初了。” 郁宛心想那是你没见识,连她这种晚进宫的都听说过淑嘉皇贵妃手撕六宫的壮举,慧贤皇贵妃亦非善茬,动不动舌战群儒,和敬公主那时总该晓事了吧,难道一点不记得? 当然和敬的目的并非追忆往昔,而是借古讽今,“宫中争斗不断,为尊上者也难逃其责,看来皇后娘娘终究力有未逮。” 这是明着说那拉氏管理无能。 那拉氏面容沉静,款款欠身,“臣妾忝为六宫表率,却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实在是臣妾之错。” 皇太后叹道:“你又何必自责,也是兰贵人太过不小心,轻易招了暗算,这事谁都不想。” 诣陵途中她亲眼看着那拉氏如何往来打点——纯贵妃光顾着作秀,在陵墓前假模假式地哭,那拉氏却得负责船上一切交接琐事,还包括皇帝的饮食起居,又惦记着有孕外出的令妃,倘说她不够尽心,皇太后怎么也不信。 皇太后知晓和敬因为先皇后的缘故,跟那拉氏总有些气场不合,可俗话说后母难当,她也不好劝得,只叫了重外孙到身边,要亲自喂他吃饭。 无奈额尔克才啃完那只大鸭腿,怎么也不肯用正餐,在皇太后怀里扭来扭去,愣是闭着嘴死都不张开——且皇太后面前多是素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