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打开包,从最下面摸出了一包烟,烟他一直放在包里,程博衍说不能抽烟,他就一直没抽。 “这前挡要换吗?都碎的了。”师傅问。 “换,不过你给我挑个便宜的。”项西说,拿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 “便宜的有,颜色对不上哦。”师傅说。 “没事儿。”项西抽了口烟,拿了手机拨了方寅的电话。 “我报警了,”方寅一接电话就说,“警察已经到了,不过人没抓着,我进去看了一眼,没太大损失……” “老板老板娘有没有受伤?”项西打断他的话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砂锅什么的碎了一地,”方寅说,“你在哪儿呢?” “你这两天别上我那儿找我。”项西没回答他的问题。 “行吧,我不去,”方寅想了想,“你是怕有人跟着我吗?他们为什么还要找你?” “你自己也注意点儿,你要挨揍了别找我,”项西看了一眼护城河两边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护堤,“要让人知道我住哪儿了,我就弄死你。” “我不是那样的人,”方寅叹了口气,“这事儿闹的,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吧,我等你联系我。” “嗯。”项西挂掉了电话。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老板的号码,项西看着很难受。 这份工作丢了,而且还给老板找了麻烦。 他突然有种烦躁而憋闷的感觉,有东西压在心里,堵在嗓子眼儿里,下不去,也吐不出来。 他蹲了一会儿,站起来对着路边的树狠狠蹬了一脚。 树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他扑过去又狠狠地推了一把,接着就对着树边吼边踹,最后又捡起修理店门口的一块破塑料壳对着树抡过去,吼一声抡一下。 一直到塑料壳全碎了,他才脸冲着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被塑料壳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慢慢渗了出来。 愤怒。 委屈。 无处宣泄的情绪。 看到了手上的血,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回过头,店里的修车师傅正一手拿着扳手看着他。 “您这儿能洗手吗?”项西盘腿坐在地上问。 “后面有个手压泵。”师傅给他指了指。 “哦。”项西应了一声,坐在地上没动。 “去洗吧,”师傅又说,“一手血了都。” “累了,”项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歇会儿的。” 又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项西起身去后面把手洗了,口子不大,但血流了不少,估计是最近自己心情太好血脉旺盛了。 “前面有个小药店,有创可贴卖。”师傅看着他的手。 “我有。”项西坐到店里的凳子上,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那些卡通创可贴,一张一张地往手上贴了四张,然后又拿了一个贴在了左眼角下。 修车花了两百多,项西觉得还成,开起来比之前舒服多了。 他把车开回了老街,停在了砂锅饭后门。 后门上用的是把老式挂锁,项西有钥匙,不过看了看锁之后,他把已经拿到手里的钥匙扔在了地上,老板已经换了锁。 他拿了车锁把车仔细地锁在了后门的栏杆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项西突然不来送餐了,程博衍看着今天来送餐的小伙子有些意外,他还有事儿等着项西过来了要说呢。 几个跟项西熟一些的护士打听了一下,这小伙子一问三不知。 程博衍拿出电话,拨了项西的号码。 “喂?”项西接了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你没在砂锅饭那儿干了?”程博衍直接问了一句。 “啊?”项西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啊,是!没干了!” “不是干得好好的吗?突然就不干了?”程博衍皱皱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哪能啊!”项西啧了一声,突然压低了声音,“我悄悄告诉你啊……” “什么?”程博衍被他这动静弄得莫名其妙。 “我跳槽了。”项西小声说。 “跳什么?跳槽?”程博衍差点儿反应不过来,“跳哪儿了啊?” “跳对街的沙县小吃了,”项西吸吸鼻子,声音里带上了得意,“我可是被挖过来的,工资多了一百。” 程博衍听乐了:“这么牛逼啊,都跳上槽了,还是被挖走的?” “嗯,”项西说,“你要想吃沙县了,我给你送,蒸饺?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