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博衍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项西挪到他旁边坐到了沙发上,想了想又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你别笑我就行。” “嗯,你可乐的地儿多了,不差这一笑。”程博衍点点头。 项西嘿嘿笑了两声,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个痣,平叔说不吉利,小时候他说我败他运,想给我点掉。” “平叔?”程博衍问,这名字他听过三次了,谭小康也说过。 “一个……老混混,”项西笑笑,“把我捡回来养大的人。” “哦。”程博衍应了一声。 “但我没让他点掉我这个痣,不吉利的话我遮起来不就行了,就为这事儿打我好几顿呢,现在背上还有疤,”项西低下头摸了摸创可贴,“反正我遮这个痣遮了十来年了……这痣吧,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去找……我亲生父母,他们应该记得我这儿有颗痣吧?” 程博衍拿着杯子准备喝一口,听了这句话,动作停下了。 “是不是挺好笑的,”项西偏过头冲他笑了笑,“我看电视都这么演的,胎记啊,痣啊。” “也可以验dna。”程博衍不知道该说什么。 “dna?是什么?”项西拿过杯子喝了口水,“我就知道nba。” “就是……验血,”程博衍说,“你能知道nba也不错了。” “是么?我还知道wbo呢。”项西有些得意地说。 “你还看拳击?”程博衍笑着问。 “……嗯。”项西点点头,其实他不看,馒头爱看,他俩上网吧的时候,馒头经常看,不过他不想再提馒头,提了犯堵。 短暂的跑题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挺长时间,程博衍把最后一口酒喝掉,手指在杯子上轻轻弹了两下:“不让动那个坠子,也是这个原因吗?” “嗯,”项西拍拍腿,“就这么点儿证据,总要留着吧,要不莫名其妙跑来个人要滴血认亲,谁会理啊,你说是不是?” “是,”程博衍看着他,“不过现在你不用遮了,现在没人说你这痣不吉利。” “习惯了,”项西摸了摸创可贴,“这东西不在脸上不踏实,我刚就是睡一半一摸脸,没摸着就吓醒了。” “睡吧,你现在这病需要多休息,别熬夜了。”程博衍说。 “还有么?”项西指指他面前的杯子,“我喝一口。” “你一个肺痨鬼,还想喝酒?”程博衍挑了挑眉。 “哎,”项西站了起来,往书房里边走边叹气,“好惨,这肺痨鬼还是个腿里有钢钉的瘸子……” 项西的生命力的确很强,虽然瘦,但身体却恢复得不慢,头两天发烧有些反复,第三天开始就活蹦乱跳了。 中午程博衍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有人在门上敲了两下,他回过头,看到项西站在门外:“程大夫。” “怎么跑这儿来了?”程博衍笑笑。 “我去门诊了,没看到你,估计你在住院部呢,”项西走进办公室,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到桌上,“我给你买了午饭。” “你自己吃就行,怎么还给我买?”程博衍有些意外,“今天针打了?” “打完了,又给我开了三天的针,”项西把手往他眼前一晃,“我感觉我已经好了,不用再打了吧。” “听医生的,让你打就打,单子给我,我一会儿去交费,钱你先欠着我的,”程博衍打开饭盒看了看,红烧肉焖饭,“债多不压身嘛。” “程大夫,”一个护士在门外叫了一声,“今天中午吃什么啊,订饭啦。” “今天别订我的了,”程博衍说,“我这儿有饭了。” “哟,有人送饭了啊?”护士看了项西一眼,笑了起来,“这不是项西吗?来报恩啊?” “是啊。”项西笑着点头。 程博衍出去转了一圈,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