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说。 “早好了你不说?”程博衍简直无语,掀开被子。 “不是你让我不说话么。”项西笑了笑。 程博衍正要去取尿壶的动作停下了,把被子唰一下盖回了项西身上:“你就套着这玩意儿呆着吧。” “哎?”项西愣了,赶紧动了动腿,“别别别,哥,我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程博衍站着没动,看着他,这小混混还真是……也不知道该说是脸皮厚还是别的什么,认错求饶跟他编瞎话一样,张嘴就能说出来。 程博衍掀开被子把尿壶拿去倒了,项西自己蹭来蹭去把裤子提好,又躺床上看了好一会儿电视了,程博衍还在厕所里呆着。 项西看了看时间,这洗了能有五分钟了。 “程大夫,”项西叹了口气,“哥,哥?” “干嘛。”程博衍在厕所里应了一声。 “骨头都洗白了,差不多得了,”项西啧了两声,“您这当我面呢,也忒伤自尊了。” 程博衍终于关掉了水龙头,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至于么,”项西看着他举着的手,“你这算是挺严重的那种洁癖吧?” “我就洗手有瘾,”程博衍笑笑,甩了甩手上的水,“别的还成。” “感觉你手特别白,”项西眯缝一下眼还是盯着他的手,“洗多了洗白的吧?” “你还有什么需要吗?”程博衍看了看墙上的钟,孙大姐应该差不多回来了,他今天难得休息,下午想回去睡一会儿再看看书。 “要走啊?”项西本来躺得挺自在的,一听他这话,顿时敏感地转过了头,“不等孙大姐过来了?” “她应该马上就能到了,”程博衍看着项西这样子,犹豫了一下又坐下了,“她来了我再走吧。” “哥,”项西像是松了口气,脑袋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地慢慢活动着,“你是不是下午有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就想回去睡一觉。”程博衍说。 “那……”项西愣了愣,“那要不你回去睡吧,我这里其实也不用陪着,你帮我把床弄起来吧,我坐会儿。” 程博衍把床摇了起来,又拿了枕头给项西垫到背后,想了想又拿了本杂志放到他手边:“无聊就看看画吧。” “哦。”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我走了啊,”程博衍强忍着才没当着项西面儿一个呵欠打出来,“我真挺困的。” “嗯,”项西点点头,“快回去睡觉吧,我知道你们医生都睡眠不足。” 程博衍把他床上的被子顺手拉了拉,转身走出了病房。 关门的时候他从门上的玻璃又往里看了一眼,项西已经偏过头往窗外看过去了。 他的床靠窗边,今天阳光还不错,护士把窗帘都拉开了,窗外的景色能见度还挺高的,能看到很远的高楼和山。 在这种明朗阳光洒出一片金灿灿的背景映衬下,项西逆光的侧脸显得很漂亮,但却透着一股跟年龄不相符的落寞。 其实落寞这种感觉,并不是随便叫个人这么一坐,就能有的,程博衍觉得这跟项西身上的别的特质……比如张嘴就没实话,我就是不想死,我前一秒还犯着狠我下一秒就能笑这些特质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或者说,得有项西那种复杂而阴暗的成长环境才能造就。 复杂而阴暗的成长环境? 程博衍皱了皱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项西那些不着调的话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好骗了啊…… “你……”程博衍又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项西,“还有没什么想吃的或者平时要用的东西?我明天过来的时候带给你。” “肉和镜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