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的青筋直跳,他愠怒地看着叶兆琪,“就她那猫爪子,你以为能有多疼?” 不咸不淡的语气,但怎么听都带着几分不快。叶兆琪眯了眯眼角,缓缓地侧过脸去,“既然被打一下也不疼,钱也按你的意思收了?那你现在……不痛快个什么劲儿?”他比了比陆澜川垮下的一张脸,意味深长地瞅着他。 陆澜川攥着酒杯的指节微微一紧,想也不想就斥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不痛快了!不痛快还会跑来陪你喝酒!” 瞧瞧,这架势,就差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叶兆琪知道陆澜川的脾气,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家的酒你随便喝。不过川子,我还得提醒你一句,这事到这就结束了,对你对她都好。你当初做的那些事没有哪个女人能不记恨,也难保哪天她不把这事儿给抖出去,到时候子西那边——” 陆澜川狠狠瞪他一眼,“要你提醒我?” “得,不招你了。”叶兆琪笑着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这会儿简直浑身都是炸药,一点就着。 结果他坐着不说话,陆澜川又开始看他,“怎么不说话?” “……”这位爷也太难伺候了。 叶兆琪想了想,干脆转移话题,“行,问个正经的。我妈老问我你和小二的事,你说说,怎么打算的?” 他口中的“小二”当然是指叶韵淸,而所谓的“事儿”,自然是指两人的婚事。陆澜川只觉得脑袋更疼了,转过头不再搭腔。 叶兆琪挑了挑眉,“逃避的够明显啊。” 陆澜川横了他一眼,“我怎么现在看你这么不顺眼呢。” 叶兆琪忍不住笑,“少给我来这套,当初你俩的事我可没逼你,反正还是那句话,要是不喜欢,你小子趁早滚远点,别耽搁我妹。” 结果他就这么一说,陆澜川居然霍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喂。”叶兆琪在他身后喊,“去哪儿?” 陆澜川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绕过前厅,接着大门“嘭”一声被关上了。叶兆琪翻了个白眼,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这脾气,我还不乐意把妹妹交给你呢! *** 陆澜川从叶兆琪独住的寓所出来,结果坐在车里却不知道该去哪,他将椅背放平,躺在那居然发起呆来,脑子里一遍遍在回想叶兆琪的那些话。 苏绣打他那一耳光其实真和挠痒痒差不多,他十五岁爸妈就没了,一个人,还带着不懂事的妹妹,那时候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挨打、挨骂,各种屈辱的事都碰过了。所以苏绣骂他那些话,打他一耳光,比起来还真算不了什么。 还有那张支票,那不是他自己准备的吗?带过去,本意就是希望她能乖乖收下。 可是—— 可是他竟然见鬼地不舒服。叶兆琪没说错,他觉得不痛快,非常的不痛快。 自从那晚在叶韵淸那儿见到苏绣起,苏绣就像团巨大的阴影,将他原本正常的生活完全笼罩住了。他常常会记起从前,和那女人有关的一切,任何蛛丝马迹甚至到微小的细节,那些东西仿佛在腐蚀他的灵魂,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陆澜川终于认真想了想,或许自己内心深处还是觉得亏欠于她?所以才想到了给她钱,不仅仅是想让她离自己的生活远一点,或许也有补偿的意思。 当然,最根本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好受一些,至少不用常常被她影响。 但那样做的结果呢? 他非但没觉得好受一点,还觉得很不舒服,脑子里总是会时不时浮现苏绣的样子。她当时笑了,可又像是在哭,那样矛盾的情绪,却同时出现在了她脸上,她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有点轻、有点低,但很好听。 就连在骂他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出多激动的神情,很平静地告诉他:“陆澜川,你真是个王八蛋。” 这或许是她能想到的、能说出口的最难听的话了,陆澜川了解她。 接着苏绣拿起那张支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补偿我,觉得这点钱足够了?” 他当时沉默了下,心情很复杂,几乎没过脑子就回道:“要嫌少,我可以——” 接着苏绣就毫无预兆地给了他一耳光。 就她那小身板当然并不疼,可就是把陆澜川打懵了,苏绣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温柔又顺从的,他没想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