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了霍家众人一路向西城门去了。走之前,还将霍府的落脚点打了官印上报给了大理寺,以备五天后来人押送。 因着霍家是被罚了流徙,不等于流放,且比流放的罪名轻多了,其实只要霍家乖乖出了盛京,到达了圣旨上圈定的地点,一路人大理寺也只会派两个官差盯着,并不等于犯人,既不用穿囚服坐囚车,也不用戴脚铐手铐,好歹还不至于十分丢人。 他们到了城南处下车。城南本就是贵族受封圈地下来的佃农区,城外更是大片的农田和野岭,常有些农田佃户和山上圈了庄子养了时令的蔬果,还有豢养一些珍奇的飞禽走兽,供主子们打猎赏玩,所以时不时有大户人家的车马出入。而这里原本是英王府的别庄,后来渐渐废弃不用,便当做了春夏季临用的储库。 看得出来,英王府也调派了人手抢修规整了一番,这四进的庄子至少干干净净,大部分地方还重新涂了彩漆,显得红墙绿瓦,主屋外的垂花走廊还挂上了厚厚的幕帘挡风。后花园中甚至有一个精致的鲤鱼池,尚还有几片绿叶漂浮,假山上留下清澈的池水,旁边一棵歪腰柳树,可惜枝条光秃秃的,池子里鲤鱼也没了一条。虽然比路边上瞧见的寻常人家的宅院强上许多,但是同以前的侯府比,哪怕是得脸的管家和管家媳妇住的房子,也比这里好。 霍老祖宗倒没什么意见,霍定姚瞧了那些软绵绵的被褥和干净的衣裳,还有屋子里燃烧起的银霜炭和热茶,早就满意得不得了。 几位老爷说来虽然出身富贵,就算心里落差极大,也懂得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何况现在帮衬的还是英王府,哪怕再有不满,也按捺了下去收了起来,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一分一毫。 几位奶奶的脸色却不好看。妫氏最近一直叫得响,但是也被骂得最惨,这次好歹是学聪明了一次,没再上赶着找晦气。王氏根本就没将眼前的一切放在心上。林氏自己都还犯晕,早早的洗了一个热水,又喝了一碗稀粥,吃了药,向霍老祖宗告了罪,便由着二姑娘服侍着睡下了。 邢氏忙前忙后打点着。各房的奶奶也忙着伺候自家老爷洗漱,换下的脏衣服不仅臭不可闻,而且很多磨破了边,干脆直接扔掉。大人们还好,尚且知道这幅模样不方便用膳,孩子们却早就饿得嗷嗷叫,可老爷奶奶没发话,也只好被各自的娘亲带回房里规整。 霍定姚自己也饿得难受,不过她在牢里没那么挑剔,与此相比,更不能忍受一身异闻。邢氏要服侍霍大爷,一时间顾不上她,英王府其他下人一时间也不见了踪影。 她等了一会儿,干脆自个儿去厨房提了热水,倒进了屋子里的木水桶里,又找院子里的婆子取了香胰子和皂角,三两下钻进了水里。 这水温正好,她舒服得喟叹了一声,狠狠将自己搓了三遍,将香胰子和皂角用得干干净净,才觉得全身舒爽了过来。然后取了粗布方巾擦干了身子,换上了英王府新备下的衣裳。 看得出来,这衣裳也制作得十分仓促。白绸竹叶立领中衣腰身处稍微宽松了几寸,素绒绣花小袄袖口却有微微短了些许,外面罩的绛紫对襟立领缎褙子与葱黄绫棉裙颜色也不搭。不过胜在衣物都十分厚实,她一穿上,浑身都热得发汗。 她刚收拾完,屋子外便有小丫头的扬声匆匆问道:“姑娘可是要奴婢伺候?”待听得回话后,推门而入,却见霍定姚自己已梳洗完毕,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霍定姚瞧得分明,今晚霍家的人少来也有二三十号人,对方却只有三五个婆子和一些外院的家丁,又要收拾屋子,又有要听人使唤,还得煮饭烧水,早就是累得不行。 霍家又不是这些人的正牌主子,恐怕私底下更是心生怨懑。便故意笑嘻嘻道:“我自己难受得紧,便没等得姐姐前来。只是这水桶太沉,还得麻烦姐姐唤几位婆子清扫出去。” 那丫头却不敢拿大,心下一惊,慌忙道:“如此小事,姑娘不必操心。前头霍老祖宗和老爷奶奶们俱是去了偏厅用膳,霍大奶奶正在寻找姑娘呢。”她帮忙替霍定姚烘干了头发,又挽了一个轻巧的双髻,甚至还替她簪了一对粉黄堆纱绢花。 她见霍定姚疑惑瞧来,便不好意思笑笑道:“这是王妃年尾赏下来的,因着实匆忙,奴婢身上只捎了这个,还请姑娘切勿见怪。” 霍定姚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