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开头几句话,后面的便是这边牢房的人伸长了耳朵,也只听得只字片语,可惜王氏和那婆子声音放得低,几乎都听不太清楚。霍定姚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十分耳熟,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而一旁的邢氏,虽然猜到了可能性,还是带着几分犹疑,忍不住出声问道:“三奶奶,这位嬷嬷究竟是哪个府上的贵人?若是能说得几句外面的情况,我们霍家往后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不仅是她,妫氏和各方的姨娘不禁也充满了希冀,紧紧盯着那婆子,就巴巴地指望从她嘴里能听得好话。 王氏整理了一下情绪,起身淡淡道:“是我娘家里一个不中用的奴才。因着还惦记着我们王府的好,离开前再来瞧瞧我这个旧主罢了。” 是这样吗?霍定姚表示十分怀疑。 妫氏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这位嬷嬷贵姓?你也瞧见了,三奶奶如今是我们霍家的人,大家打断皮肉连着筋骨,要甜一起甜,要痛一起痛。即便是遇见了个什么事儿,大家一起商量,也多个人出个主意是不?” 这婆子跟着站了起来:“老奴谈不上什么贵不贵的,这位奶奶可以唤一声顾婆子。我只是从小伺候三奶奶长大,情分深厚些罢了。如今这外头的光景想必各位奶奶也听见了一二,我们桂康王府和你们永定侯府都糟了难,但是圣人仁厚,还是保全了王府的封号和体面。可恨的是,朝堂上的那些个与太子不对付的势力,却偏偏要将王府和侯府一网打尽,最好能永不翻身。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说圣人听信谗言,也要对我们两家严加惩处!” 霍家人一听,脸色都变得很差。桂康王府至少还保留了一个王府的称呼,她们可是连爵位都是削掉了的! 妫氏顿时慌了:“这,这可怎么办!要不请这位嬷嬷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其他的姨娘不由得又开始掉眼泪,霍荣菡也不吵闹了,只怔怔望着众人出神,似乎不能接收这个事实。 霍定姚却道:“这位顾嬷嬷说的不对吧。我们什么时候和太子有干系了?为什么偏偏有人要将我们同太子牵扯在一块儿。” 那顾婆子听了霍定姚的话,却是嗤笑道:“这位小姐的话真是孩子话。你说你跟太子犯事没有关系,那侯府的人如今为什么会在大理寺?如果只是嘴皮子上喊个冤就真的是被冤枉的,那还要大理寺查什么查!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真没有干系,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人都说有,你认为圣人会听哪一边的?” 霍定姚气闷地闭了嘴。她转身拉了邢氏,耳语道,“这姓顾的婆子古古怪怪的,母亲你想想,她是那桂康王府的下人,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却说些让主人家丧气糟心的话,还说皇帝到最后一定会拿王府和咱们侯府开刀。这话可是连英王妃派来的人也没那么说的,她又是从哪里能知道皇帝真正的想法?” 邢氏闻言,慌乱的神情算是勉强镇定了下来。不过还是皱紧了眉头:“会不会是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变化?你想想,英王府迟迟不派人来,会不会已经抛弃了我们?” 霍定姚突然觉得信心也不是那么十足了,她打了个冷战。是啊,如果情势真的恶化,英王府为了自保,也撒手不管了呢。 她想着,觉得心头慢慢开始发寒。 牢房里蔓延开来一股窒息的气息。那顾婆子微微翘了翘嘴角,又转回身去,低声劝道:“三奶奶,事关重大,您可是要想清楚啊。” 王氏神情十分晦涩,好半晌才开口:“这真是王爷的意思?” 顾婆子哎哟一声,埋怨道:“黑字白纸,王爷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写了这张密信,让我带出来交给您。我是拼了这条老命,求爹爹告奶奶用尽了方法,才得以将字条送了进来。您居然还在怀疑这个?难道三奶奶您连王爷的手迹都不认识了?何况王爷他还用了藏在身上的私戳。” 她顿了一下,又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您也听老奴方才说了。这事情,可真不是您能犹豫的呀!” 王氏动摇了起来,双手紧紧攥住了衣服。不一会儿却含了泪,摇头道:“可是,王爷要我将沈皇后和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