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娘一噎,连忙又堆满了笑,“瞧我这张嘴,尽说些浑话。这皇家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地方了,多少女儿都想能有光耀门楣的荣誉。姑娘去了只会享福,只不过外面的人到底没有自家人贴心,我家庄莲虽然朴实了一点,到底也与姑娘只差一岁,不比其他小的咋咋呼呼,又没有娇生惯养的脾性,若能服侍她姐姐,也算是相得益彰。” 霍元姬没吭声。 金姨娘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她此去太子府,必须要有自己的人。年纪小的不醒事,只怕一进去就会生祸事,平白牵连自个儿。年纪稍微大一些中的,嫡出自然不考虑,一是身份摆在那里,二是就算老祖宗和老爷们同意,她也不想为自己添一个敌手。 得选一个老实听话,又眼色极佳之人。 其实霍庄莲不是她心目中首选,她这个二庶妹人呆呆的,不够机灵。好在人简单,肚子里没什么弯弯肠子,更没有想往上面爬的心思。就像自家奶娘说的那样,有胸无脑,最好控制,何乐而不为? 金姨娘见霍元姬神情松动,更加卖力道,“再说了,姑娘始终是霍府的嫡出大小姐,身系咱们一族的世代声望。不仅大老爷,咱们二老爷在朝堂之上自然也会鼎力相助。” 霍元姬终于一笑,伸手握住金姨娘双手,“姨娘言重了,庄莲妹妹聪慧可人,我若有幸为家族添福,最不舍的就是自己的亲人,还望姨娘到时候不要心疼妹妹远去,不肯让她陪在我身边才好。” 金姨娘离开后,霍元姬懒洋洋倚靠在西窗边,瞥了一眼桌上放着冷掉的糕点盒子。奶娘见了,唤道:“快来人,将屋子收拾干净。” 菊雁领了一个小丫头进来,贵重的就收进柜子,易潮的就纳布匹包裹起来,待最后瞧见那盒糕点,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撤掉,拿眼角偷偷去瞅霍元姬的脸色。见她从头到尾根本没瞧上一眼,又去看旁边的李奶娘,见她明显一脸嫌弃的模样,便赶紧撤掉退出了房门。 她本想直接丢掉,见那糕点模样精美,平日里也吃不着如此好物,偷偷揭开了塞进嘴里。正巧碰到最下层的格子,那金饰便掉了出来。 菊雁大喜,贪婪地拾起来,犹豫了一下,再左右一瞧并无人,便偷偷塞入了自个儿袖里。 奶娘不满道:“那个金姨娘也不掂量自个儿的身份,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以为自个儿可以染金。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吓唬小姐。” “奶娘何必和这些当妾之人一般见识,再说此前你也不是让我带着霍庄莲?这个时候她母亲眼巴巴赶着上趟,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适当敲打敲打,便是了。” 奶娘连忙点头道,“小姐的心性越发有世女风范了。只是奶娘不明白,此前我们需要这个金姨娘给二老爷下*药,到了这个时候,倒也不是非她不可。” “自从知了奶娘说的那些事,我就像做了一场梦,”霍元姬顿了一下,神情十分冰冷,“三伯父和四伯父仅有一个功名在身,没什么用处。五伯父奶娘你也知道,一回来就闹得不可开交,虽然被赶去了后山,听说霍定姚没少给老祖宗求情。她为了将我斗倒,不惜将家族抛在一边,此前五伯父就疼爱她,往后一样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这次皇帝虽然是下了旨意,可这府里的人人心不古,为一己私利定是会想方设法从中作梗。邢氏和霍定姚本想掐死了我,没曾想苍天有眼,让她们落了空。换做了你,会甘心作罢?” 李奶娘心中一跳,收起了满脸得意。 霍元姬十分警觉,“有什么话可是瞒着我?” 李氏干笑一声,“哪里有?如今满府都喜气洋洋,就等着小姐您雀屏中选!” 霍元姬垂下眼,忽然发问,“祖母那边可有动静?有没有派人来碎月阁?” “这,”李奶娘噎了一下,小心措辞了一番,才继续道,“主屋那边召了各房的老爷和奶奶过去,还特意召了五爷。听主屋的婆子说,老夫人脸色平平——当然这是因着大病初愈——只言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天家如此,侯府也要重视,断不可草率行事。说罢,才让丫鬟们扶去了祠堂吃斋念佛。” “想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