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舒心。她回头摸了摸霍定姚的包包头:“小姚儿真是懂事儿了。告诉祖母,在屋子里有没有闷着?” “孙女儿才不会无聊呢。”霍定姚摇头,眨眨眼示意红素。红素从后头捧着一个七分卷轴上前,霍老夫人身后另一个大丫鬟鸳鸯见了,赶紧帮衬着。两人一左一右,把纸轴打开。只见上面稚嫩的笔迹抄写了一首《诗经天保》: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 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天保定尔,俾尔戬穀。 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霍定姚指着上面,一字一句念完,道:“那几日,孙女儿替祖母祈福,空闲之余又听阐师讲经,觉得精神稍好了就温习功课。说来也奇了,温书之后,不像以往一般觉得厌烦,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心境似乎朦朦胧胧明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明白。只好借大圣之人之吉言,誊写一遍以示孙女儿的心意,再借这祈福的头节,一愿祖母福泽绵绵,二愿霍府皇恩庇佑,三愿亲人平平安安!” 霍定姚这话是十分真心,霍老夫人自然也听得真切,本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儿,眼下更流露出十二分的宠爱。众人也在一旁跟着称赞,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霍定姚念诗的时候,用的是左手。霍老祖宗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她手腕处那个金镯子上。 ☆、第06章 生变 霍老祖宗还没说什么。王氏正暗自撇嘴,自然抓了机会,开始唧唧歪歪了:“哟,这不是去岁老祖宗赏赐给姚丫头的吗,平日里不见拿出来,我们眼皮子浅,想见识一番都不成,原来这是要讲究个缘由的,眼下才正当其时。” 三房的王氏刻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自称眼皮子浅,实则大家都知晓她那点显摆的心思。王乃大盛王朝的大姓,这王氏的家族还真算得皇族旁支。她的母亲乃先帝庶妹,虽然其母身份低微,但正是如此,皇帝反而让这旁支兄弟留在了京城。因此,这王氏打小便常在宫里走动,算是看着太子出生长大,得了太子的亲厚。否则,以她的出生,见了皇子还要下跪行礼,哪里来的以长辈自居。 霍定姚在心里腹诽,先帝把自家兄弟斩杀得几乎干干净净,最后拿一个庶出的表兄弟来标榜自己“兄友弟恭”,实则这王氏娘家过得紧巴巴的,生怕引了正支的猜忌,守着一栋宅子和几千亩瘦田,每年靠朝廷发俸例养着,门楣装点还不如如日中天的霍家。不过,王氏还真敢在脸上贴金,扯了虎皮做大旗,在霍府里横着走惯了,别房的都有些怕着让着她。 果然,霍母只是微微不悦,到底还是没对这半个皇家儿媳妇训斥什么。只道:“姚丫头心里有我这个祖母,她戴或不戴,我都明白。” 王氏双眼紧盯着金镯子,再看旁边自己的女儿低垂着头,像个木讷的锯嘴葫芦,呆呆坐着,也不懂上前讨老人家欢心,这内心之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镯子得多金贵啊,若逢三差五得一个,戴出去也是为自个儿的争脸面的。 想着,更不依不饶道:“老祖宗也别笑话媳妇儿。只是咱们纤丫头心里也敬着老祖宗,一直想借姚丫头的镯子来看看,回头让匠人把她那副花叶莲雕的给融了,比照着姚丫头这幅来打。” 霍有纤抬头,咬唇小声道:“母亲,我没有这样想……” 王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拔高了嗓门,道:“怎么没有?!借来瞧瞧而已,又没有说不还了?!” 六少爷霍有昊不明就里,也跟着接嘴:“母亲说得极是,这镯子比姐姐往常带的漂亮多了,借十妹妹的来打一副有什么问题吗?” 霍有纤委屈地低下头,红了眼眶。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埋头闷笑。四房的妫氏最年轻,一时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霍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又暗自摇头,回头对霍定姚慈爱道:“体谅这老三媳妇儿的心意,就借你五姐姐一瞧罢了。” 霍定姚闻言,低垂了头,手指在金镯子上面抚弄了记下,似乎是要把它取下来。正当大家都以为霍定姚会满口答应。谁知霍定姚却突然紧张地捂住了金镯子,甚至把手藏到了背后。 王氏一愣,脸色一下就垮了。霍老夫人也微露不快,虽然三房的不得理,哪有当长辈的伸手要小辈子的东西,但是她们也寻了个敬着自己的理由,还有自己也发话了,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呢。 妫氏使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女儿,霍荣菡排行老三,肤若凝脂,眸含春水,小小年纪便有一股风韵,就是眉梢间像极了妫氏,隐含了几分犀利,生生破坏了她的秀美。不过因着说话讨巧,倒是除了霍定姚之外府里颇受宠的嫡女。 眼下,她正对着霍定姚巧笑盈兮,道:“十妹妹做什么这样小气?不过是你五姐姐拿去把玩一番,既然祖母都开口了,你又何必这样不痛快?” 却见自个儿的弟弟霍荣轩微微皱眉,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霍荣菡心下不快,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霍老夫人本不耐烦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听了这样的话,难免要敲打几句。她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