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一路从机场赶到杂志社租用的拍摄地址,现场还在布置阶段,一片混乱,他在场务指导下走去化妆间,途中看见楚朔,对方正忙,他远远打个招呼,示意自己一会再过来找他。 年能靖找主编聊天去了,助理被他支去附近咖啡店提前订咖啡和面包,他在飞机上睡得不好,想着一会能见到恋人才稍微提了干劲。 一进来就看见坐在软椅上睡着了的许之圳,休息室内没人,关上门后很安静,外面的声音几乎和内部隔绝,空气净化器在旁边吞吐白雾,潮湿的冷气打转又散去。 千里迢迢赶来的疲惫和倦怠一下灰飞烟灭,他随手上锁,悄声走近,看到许之圳身后披散的长发,很柔软的搭在肩头,额前也留了几抹碎发,闭着眼,轻轻抿起嘴巴。 谢北弯唇笑起来,伸手捏了把他的脸,俯身亲在他额上,轻声道,“装睡都不会。” 许之圳顿时破功,笑着睁开眼,谢北已经站直身子,在他面前,两人肆无忌惮的互相打量,几个月的见面都只能在靠网络,有时候对方忙得连打视频电话的功夫都没有时,就只能去微博找站姐发出的实时路透聊以慰藉。 许之圳长叹一口气,刚伸出手谢北就拉住他,十指相扣,说不出心里是甜蜜更多还是酸涩更多。 他们歪歪扭扭挤到沙发上,许之圳眼睛亮亮的,嘴唇也亮得泛着晶莹水光,一米八的大男人歪得不像样子,恨不得把自己掰弯了再藏进谢北怀里,最后只好以着个别扭的姿势躺在谢北怀里撒娇,说真的很想他。 他委屈巴巴,“早知道还是不火了,之前比较好,又能和你见面找你探班,还能时常回家,就是挑剧本不像现在选择空间这么大而已。真的好累,好想你,想见你又不能见你。” 就连这次拍摄,也是他在陶川耳边吹了一天的风,本来陶川就犹豫不决,利弊明显,只是取舍先后顺序有变罢。被他一鼓动,最后还是决定接下。 谢北也想他,在深山里拍了几个月戏,好歹有网络,不然他得气楞坏了,闲下来刷微博连看到把他俩放在一起比对煽动两家粉丝对立的帖子都觉得有点甜滋滋,末了甜完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出去吹吹风冷静圈再回来睡觉。 但他还是忍不住笑,边牵起他的手亲了口,“我可是天天都能看到你,一刷抖音都是你,知道好多之前都不知道的事情。央戏的表演考试,高中的合唱团,小学的跳舞比赛,还有话剧落幕后的返场……” 许之圳也诧异,“好巧,我也天天在抖音看到你,不过我都看过了,嗨我可是你男友粉呢,你作品我都看过了呢。” 谢北失笑,“那你真厉害,追星把真人都追到了。” 他得意,“那可不,我可厉害了呢。看到新闻没,都夸我牛逼呢,还说今年说许年,可把我笑死了,比我姐都敢吹。” 还没说两句,有人开门,结果因为反锁了没能开开,便敲门,许之圳愣了下,下意识起身和他拉开距离。下一秒,小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声的说,“许哥在吗?陶姐让我给你送水果。” 许之圳应了声,和谢北使了个眼色,一面走去开门一面抹抹嘴,小潘在门口抱着保鲜盒,怯生生的探头,然后很自觉的把保鲜盒塞给许之圳,说,“一会摄影助理和化妆师要过来,大概十分钟吧,许哥你准备好哦。” 许之圳笑着点点头,又关上门,小潘踏踏离开,他扭头谢北做了个鬼脸,“还好你锁门了。” 长发随着转头的幅度飘动,许之圳锁上门,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头发,坐到沙发上,谢北负责把保鲜盒打开,叉子就放在旁边,里面水果色彩丰富,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许之圳挑了颗葡萄塞嘴里,含糊不清道,“这头发实在得让我适应适应,感觉脑袋都重了。” 谢北特地往后坐了坐,整体打量后下结论,“很好看。” 许之圳白他一眼,“废话。” “——但是,”他说,“不像吴安了。” 提起吴安,许之圳有些恍惚,愣了一愣才说,“是吗。” 谢北表情自然,伸手塞了他一口黄桃,甜得汁水在嘴里横溢,说,“都是长发,但你就是许之圳。” 他转过去看镜子,白炽灯照得清清楚楚,他鼓着腮帮子咬黄桃,反复咀嚼后咽下,眼神灵动而狡黠,嘴角下意识上扬,长发温柔的落在腰际,鬓角的细发别在耳后。同样的造型,可此时的他古灵精怪,没有半点吴安的模样。他努力去回忆吴安,那个长发少年,模糊的神情,在记忆里隐约出现,又很快淡化。 他丧气的转过头,“你说的对。” 谢北又喂给他一块西柚,红澄澄的很漂亮,但入口很酸,他皱得眉头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