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许家的新成员,第二天一大早吴秀芳就撺掇着林鲶去超市买一应用品,疫苗之类的事情都已经办过了,剩下要置办的就是猫粮猫爬架之类,吴秀芳多年前养过一只大狗后就也没养过宠物,这次意外得到一只猫,既然有了那就得养好。 猫粮牌子是按原主人家里大猫吃的去买的,现在泡泡已经可以吃猫粮了,吴秀芳在超市没找到这个牌子,于是去网上搜了下,好家伙,比人吃得都贵。好歹是住北京二环,还有出租的房子在四环的人,吴秀芳一口气下单十来包,每个口味都给泡泡来了种,剩下的能买到的都在超市置办了,顺便带了点日用品回去。 许之圳和许南凯出门溜猫,许家成在屋子里做饭,顺着胡同溜达一圈,见着邻居了都打个招呼,许之圳笑眯眯的,抱着猫猫比谁都高兴,路上还遇到了一个同胞的兄弟,主人带着它在门口晒太阳,也是和许之圳家相熟的老朋友了。 他和老太打个招呼,让两只猫也打个招呼聊聊天,泡泡上去扒拉人家,虽然是同胞生,性格却不大一样,对方叫雪梨,娇憨的瞥泡泡一眼,又趴下在了老太腿上,阖眸不问世事了。 泡泡茫然,喵喵喵几句,只得回头扒拉许之圳,看上去怪委屈的,许之圳笑得不行,哄着她走了。 走着走着快走回家了,许之圳眼尖突然发现一家格外不一样的四合院,坐落在他们家不远处。讲来也奇怪,之前居然没有发现过。之所以说是不一样,是因为这边四合院大抵相同,抛开自家住和出租的,就剩闲置不用的,基本都很好区分。 因为是四合院,继承老祖宗传统,加上住在老北京墙根下的各家各户鲜少有用心打理四合院的,最为常见的就是干净清爽类的,院子里种种草养养花,老头老太溜着鸟或者养条猫狗,一眼望去只觉浓郁的生活气息,炊烟袅袅,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虽然北京是座高速发展的城市,节奏极其快,但很奇妙的就是老与新的碰撞,既有栋栋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的高楼大厦,也有巷里拐角冒着热气的小院子,皇城脚下,高楼旁边,就是长而窄、弯弯绕绕的胡同。 而这家院子奇特就在……毫无生活气息。因为无论是自家住或是出租房,最大的特点就是摆脱不了的生活气息。其中晒衣服是不可避免的,还有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晒的腊肠腊肉之类,大户人家往往能晒满一条长廊,看上去红红绿绿,格外气派。 而这家,一眼望去只觉漂亮精致。映入眼帘的是各色各类的植物,最耀眼大抵是那一株傲放的红梅,甚至还有一个沙发秋千,摆在层层植被中间。而院子正中间,摆了一张石桌,还有旁边四个摆放整齐的石凳。或许是冬季,植物显不出多少生机,只有隐隐葱葱的盎然绿意,大部分还是收敛着等待春来。 太过诗情画意,反而和周遭生机勃勃的生态圈格格不入。 许之圳捣捣许南凯,“这谁家啊?还是什么网红店之类的?” 说完对上许南凯同样茫然的脸,他突然想起来许南凯只会比他更不清楚,于是作罢,回家了杵厨房门口喝水时问了嘴许家成。 许家成炸着小黄鱼,“嘿”了声,“那家啊,怎么才发现,这家搬来也有小半年了吧,就住了个老太。巧了,就是泡泡那家,泡泡原来就那家的猫。” 许之圳“啊”了嘴,抹嘴放下水杯,“原来是这家啊。” 许家成关了火,把炸得金黄脆嫩的小黄鱼捞出来,说,“这家老太也不是个普通人,你姐去做客了一次,说很是不一样嘛,里面装潢得可好了,外面可看不出来,又精致又实用的。也是个不差钱的,这边的房子放了多少年了,只是因为想了就回来住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说是看心情吧。” 许之圳倒是见怪不怪了,“咱这哪里缺有钱人呐。” 虽然北京胡同里住的人多,但不代表都是有钱人,但也不代表没有有钱人。长长弯弯的一条胡同,又能延伸至八方,其中住了形形色色的人,或许一辈子都只会是擦肩而过,哪知对方是何身份,是何地位。 许之圳从小在这长大,最懂的道理大抵就是这个。 小时候和同学说,我家住在胡同四合院里,同学都纷纷羡慕,羡慕家里肯定很有钱。许之圳也懵懵懂懂,确实家里挺有钱,想要的什么除了太大件的,基本都没委屈过他。他也就这么以为,住在这的都和他一样。后来才知道,哪里一样,祖辈的房子传下来,后辈出落得却参差不齐,但哪有人舍得卖掉,也就继续住着,在北京城里苟且过着慢悠悠的生活。 后来许之圳也想过,或许当时的想法也不一定是错的,毕竟在这,关于“有钱”这个概念本身就很模糊。什么算有钱,多少钱算有钱,又有谁知道。 反而吴秀芳和许家成在胡同里住了一辈子了,看得比他通透得多。邻里交往的是人心,哪里是钱不钱的。 他也就收敛了打量人的心思,安安心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而现在,许之圳接收了刚送货上门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