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却是极有原则,“姑娘再亲厚,小的也不敢失掉大规矩,再说这是您头回上庄子,理应受大礼。” 知言明白大宝一向守本份,再多说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人也见过,打了赏也让都散了,她跟着燕子去了自己暂住的院落。 田庄最靠里边一处二进小院,正屋厢房倒厦齐全,再看陈设诸物也都不是普通庄户用物,想来是大宝夫妇早备好,只等知言闲时住几日。 “又劳烦你们了。”知言衷心道谢。 “姑娘,快别这么说。”燕子带着人忙前忙后,急推辞道,她又领出一儿一女命来见过。两个孩子脖上皆戴着知言所赠的银项圈,怯怯的偎在娘亲裙下不肯上前。 意儿见来了新伙伴,大方上前,抓了几颗乌梅糖叫他们尝。 大一点的小女孩犹豫半天抓了两颗,转手就分给弟弟一颗。 知言看得真切,笑夸道:“燕子把两个孩子都教得不错。 奶娘和燕子自然都要谦让一番。至此他们便在庄上住下,每日鱼虾果蔬不间断,时有庄奴们打来野味,知言也能尝个鲜。 意儿也与一帮田间小子迅速打成一片,每天不到太阳西斜见不到人,滚得泥猴一样回来直嚷着饿,在饭桌上风卷残云。同行的成儿晒成黑煤球,他却一如往常顶着莹白似玉的面孔,更吸引农妇们围住当成稀奇看。 住下快一个月,始终未见孟焕之露面,他倒是常打发长兴、长山两个轮流报信,大宝也隔几日亲自回燕京替知言母子报平安。 眼看着快中秋,也不见接他们回去。若不是清楚孟焕之禀性,知言真当自个儿成了弃妇,被人遗忘在郊外,他又另结新欢。 听了姑娘的戏语,立冬没有像往常一样凑趣说笑,见屋里再无别人,她捧了新做的桂花酿让姑娘品尝,神神秘秘道:“姑娘,庄子里多了十来号人,个个看着像练家子。” 清香醇厚的桂花酿滑下喉咙,五内皆舒畅。知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味乍听到的消息,问道:“大宝怎么说?” “没大宝的许可,外人是进不来庄子。”立冬说出自己的猜测。 根本不用猜,定又是孟焕之的安排。愈是这样,知言愈担心他的处境,立冬也挂念在大爷身边贴身服侍的长兴,主仆两个对坐无言。 意儿似风一样冲进屋打破宁静,高声嚷叫:“娘亲,快看,大胡子叔叔给我捉的野兔。”他手中提着一双兔耳朵,半尺长的小灰兔十分乖顺,想来才出窝不久。 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胡子叔叔? 很快,意儿便对娘亲解释道:“大胡子叔叔陪我玩了好几天,他还答应明天带我走捉鱼。” 兴奋的小儿人忘记了大胡子叔叔的叮咛,连说带笑对着娘亲倒个一干二净。 知言彻底无语,冷着脸吩咐立冬:“去唤大宝来。”真是,全把她当成傻子哄。 意儿半张着嘴巴,眼睛滴溜溜,粘乎在知言身上撒娇:“娘亲,娘亲。” 他错了,他出卖了大胡子叔叔,呜呜! 知言拉过儿子对他讲道理:“意儿,记得一点,无论你和谁玩,或者和小伙伴闹了别扭,回来都要告诉娘亲。放心,娘亲不会赶大胡子叔叔走,意儿也要保证不能对娘亲撒谎。” “我们拉勾。”意儿的老招数,拉过勾才算,得知大胡子叔叔不会走,他又提溜着小灰兔去向弟弟卖弄。 “看,小兔兔。” 孟家二小子很难被新奇的事物打动,他比哥哥还要执拗,自从接受了木球金铃,晚上睡觉都不撒手。现在他手中抓着木球,盯着榻上毛茸茸小灰兔面无表情。 以为又跟以前一样,意儿向娘亲汇报:“弟弟不喜欢小兔子。”谁料他刚转身,小兔子便被弟弟抓到手里。 这下可好,思儿双手各紧攥着兔子和木球,他倒是撒开一样,典型的喜新不厌旧。 被人紧握住不放开,小灰兔四肢使劲扑腾,圆眼睛雾着水汽。知言都为儿子手中的小动物掬一把泪,想尽法子哄得思儿撒手。 意儿眼巴巴在旁等待,弟弟松手的同时,他立刻把小灰兔抱在怀里,揉着它的脑袋,一下下顺毛捋,小嘴噘得老高报怨道:“弟弟坏,下次再也不给他看好东西。” 乘心的宝贝被拿走,思儿更不满意,爬到榻边够着向哥哥讨要。别看他人小,气力可不小,胖乎乎的小爪子握紧了像圆馒头,抓得意儿嗷嗷叫疼。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