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偏头盯着娘亲细瞧,嘟着嘴道:“娘亲又哄人。” “胡说,娘亲才不哄人。”知言迅速板脸做正经状。 “娘亲比舅舅都要爱哄人。”意儿也很有理由的反驳。 孟焕之在院中即能听见儿子清脆的声音,便也笑了,待掀帘进去,一个小身影扑向他腿间。 “爹爹,你可是回来了。”意儿昂起小脸咯咯笑道,手下拉着父亲的锦袍往里拽,向知言卖弄:“娘亲,快看!” 意儿声音里欣喜显而易见,他脚步欢快轻盈,粘乎住孟焕之再不撒手。 “爹爹,这个给你吃。”意儿从八宝攒盒里拿出一个果脯塞到父亲手中,盯着他放进嘴中,才高兴得露着小白牙。 “意儿乖”,孟焕之边夸奖儿子,又打趣道:“意儿方才说娘亲最爱哄人,同爹爹也说一说。” 知言很不认同,当即制止,“论谁也比不上你,嘴里一套,行动上又是另一套,不许编排我。” 她轻横一眼,还好意思说别人,自个最会放大话哄人 他也露着皓齿笑得璀璨,抱起儿子养外头的新奇事。意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很是认真倾听,一双小手却不老实,东摸摸西动动,抓住父亲腰间荷包玉佩把玩。 孟焕之眼睛瞄向知言,示意道你生的儿子坏毛病也全跟了你,知言故作傲骄扬高脖子,逗得他绷不住又笑了。 等把两个孩子都安顿到厢房睡下,孟焕之拉住知言的手交待:“你带着两个孩子暂且再住几日,赶在除夕前我们再回孟府。” 知言点头,手伸过他的胳肢窝底下紧搂住对方,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呢喃道:“焕之,无论如何你不能舍下我们娘儿几个。” 她都被给养废了,什么忙也不能帮上,总不是添乱。 “好!” 头顶上的声音温厚醇和,目光游离,娇妻爱子他怎么能舍下,也总不能一辈子战战兢兢、靠着仰人鼻息过活。 这回有古道热肠的王善叔相维护,下回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身家性命全捏在别人手中的滋味是如此的难捱,令人坐如针毡日夜难入眠。终有一天,不会再让妻儿跟着他担惊受怕。 灯芯结了又爆,烛火飘忽,屋内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知言无非说些日常的闲琐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侧身支着头,不放过她说的每一句话,目光专注好似想把她也给看化。 “六哥给意儿抓来一只小狗,他可喜欢了,整天带在身边,不过你一回来,小狗也被打入冷宫。” “四姐答应接替钱大家,给各府上的小姐们授课,也是出师不利,有好几家不放她进门,嫌弃她是和离之身,幸好四姐早有心理准备,也是一笑置之。” 孟焕之一直静静听着,知言笑他也会心一笑,知言忧愁他很是体贴轻声安慰。 知言说得口干舌燥,支使他倒杯水,接过一口气干了,才发觉一整晚只她一个人在说,那岂不是跟个话唠的老婆子没什么两样,她轻嗔一句:“你尽看我出丑。” “没有”,孟焕之温声辩解,凑近了亲吻。他很是后悔昨天放下话饶过她,莫说十天,数十个数都等不急。不过总不是言而无信,好在有一整晚时间他们可以干别的,比如说勾下茜色抹肚,唇舌游离在双峰间细细啃咬,再比如...... 一夜无梦好眠,天近亮时,知言迷瞪间无意识摸向枕边,抓住一缕头发,顺而摸向他的头脸,还好人在,她又沉沉睡去。 待知言再次醒过来,一睁眼便是临窗大炕上孟焕之带着意儿识字的画面,阳光透进明窗照射在他们身上,一大一小同出一辙的外貌养眼极了,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下像镀了一层金色。 “你醒了?”孟焕之听见动静抬头问道,眼中笑意漾出。 不知怎么的,知言鬼使神差来了一句:“焕之,你长得真好看。” 那个人笑得更厉害,几步走到床边俯下身,轻点一下知言的鼻尖,“小娘子生得更美,特别是赖床的时候好似一副海棠春睡图。快起来罢,小花猫。” 好久没听见他这样称呼,有三年还是更久,瞬时勾起许多往事。 “哪里有小花猫,我也要看。”意儿支着耳朵听,溜下炕也跑到床边,翻起被褥寻找。 知言无语,说他最会哄人还抵赖,看把儿子哄得一愣一愣。 孟焕之轻咳一声,抱起意儿到西边暖阁里看弟弟,为自己圆谎:“小弟弟像不像小花猫,吃了睡睡了吃。” 意儿点点头表示认同,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为弟弟起的第一个外号就是花猫,并且振振有词搬出父亲。使得孟家次子孟显扬很是怨念,时常在娘亲面前嘀咕爹爹为何要给他起那样的外号。 知言惟有装傻,她总不能说小花猫是你爹爹给娘亲起的外号,这叫恶有恶报,看孟焕之还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