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数口人及百年侯府的切身利益。祖父和父亲语重心长,口传心授为臣之道,宁远侯府从来只忠于龙椅上的人,他身为世子不能给家中招祸。 “太子念着就想见大哥一面。”暗夜中赵立钦的眼睛闪着光芒。 乔骏惊讶:“你见过太子,殿下身体可好?” 赵立钦颔首,“殿下消瘦了许多,精神也不如以前,若圣上真下了废立诏书,恐怕他不到封地就要倒下。” 从小就跟在东宫身边,亦主亦仆、亦亲亦友,乔骏心中异常难受,黯然失神。 赵立钦再加砝码,“沈家表弟自顾不暇,纪仁惯会见风使舵早拣了高枝,就剩咱俩,大哥再躲着不去见,殿下心中的滋味恐外人难能体会。” “好,你去安排,觑得没人的空当领我见太子一面。”乔骏犹豫半晌,终是握拳做出决定。 “还是大哥爽快。”赵立钦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可惜乔骏沉浸在对故主的怀缅之中未能觉察。 三日后,乔骏在赵立钦的陪同下乘夜入东宫,对方却过门而不入,只笑语:“我替大哥望风。” 乔骏不疑有他,在东宫与太子短暂叙旧,只逗留了一顿饭的功夫,便起身告辞,回去的路上犹谢过赵立钦的好意。 其实家中长辈警告过,让他离定远侯家远点,乔骏自持能辨人心,一如往昔与赵立钦称兄道弟,以后诸事的发展超出他的想象。 初夏晚间,冷热适宜,微凉的清风吹来,巍巍宫墙下,乔骏目瞪口呆看着突然冒出的各大勋贵的武将家子弟。他们中只有两三个与乔骏同轮值守,其余人并不是今日轮值,全副武装,披甲戴铠。乔骏心中油然而生不祥的预感。 这一夜成了长盛朝有史以来最为混乱的夜晚,禁宫火光滔天,厮杀喊打声不绝,血流成河。数十个血气方刚的勋贵子弟或死于当晚的混乱,或在事后被砍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幸存下来,也被永久流放,当中就包括乔骏。 ****** 宫乱的当晚,知言正在灯下一遍又一遍细读孟焕之的来信。意儿已学会翻身,刚长出两颗的小牙,口水流得到处都是,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抢了知言的信纸就往嘴里塞。 知言紧赶慢赶还是叫儿子咬掉了一角,正好信角处‘汝夫修远’四个字只剩下‘汝夫’两字。 “坏意儿,等着你爹爹回来打屁股。”知言抚着信角可惜的说。 孟焕之那个榆木疙瘩送回来数封信,没一句情呀爱呀的词语,除了依着惯例问她和意儿是否安好、叮嘱注意身体之外,流水帐般讲述他在外的经历和趣事。只在信首写上吾妻兰芷亲启,信尾再加一句汝夫修远。 这下好,修远两字也被他儿子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意儿露着两颗小牙向母亲示以讨好,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伸出双手让母亲抱他,他已会发出简单的音节,无意识间会说“爸”“妈”等字眼。 知言笑了,儿子眨巴眼睛的毛病随了她,但凡讨好别人都用这招。 立冬备好了热水,抱了意儿去擦洗换衣服,准备睡觉。 知言再细读一遍书信,依依不舍收起来,归放到榻上暗格中的黄花梨雕花匣子里,与以前收到的信件放在一起。匣面上雕刻着一朵兰花,也是孟焕之最喜欢的花草。 “姑娘,等不了几日,姑爷也该回来了,你不用再对着匣子愣神。” 立冬手下麻利给小少爷换着衣服,逗着意儿的下巴,拿起手中的摇铃哄他听话。 知言过去接过儿子,取笑立冬:“是啊,长兴也该回来,离你出嫁的日子不远喽!” “嗯,嫁衣我都绣好了,就等着人回来。”立冬说起成亲不羞不臊,素日拿着例子举证,都是姑娘脸皮厚,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也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