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这会子还难受,恐明日都见不了人。” 方太君让双福拿凉水浸过的帕子给知言捂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实心的奴才比心思活动的要强上百倍。” 知言闭眼点头,手摸索着轻扯方太君的衣袖,老人会意,冲双福使眼色,双福挥手屋内其他人都下去。方太君这才问:“说吧,什么事?” 知言说出知静房里菊香的事,方太君动怒:“你们还小,不知道这里头的厉害,贴身服侍的人当中有这么个奴才丢了东西是小事不值什么,怕捅出娄子连累你们姐妹的清白,才真正叫祸事。”并吩咐双福去传二太太和知静过来,双福刚应下正欲出屋,廊下红花回禀二太太和六小姐来了。 知言拉开眼睛上的湿帕,看方太君一眼,老人不动声色再拿过一块帕子捂到她眼睛上,命传进来。 二太太手里捧着个匣子带着知静进屋就跪下,声音哽咽道:“都是儿媳素日无能,竟没瞧出静儿身边有这么一个祸害,今日领她过来领罪,儿媳任凭老太太处罚。” 方太君命双福扶起母女二人,接过匣子瞥一眼,放到榻几上,语气平缓地说:“一个丫头,那用着你这么惊慌,吓着六丫头了不是。” 方太君说完察觉到二太太神情不自在,只做不知,唤过知静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虽说是个丫头,可总与你一道长大,幸好,发现的及时,你也不必太过伤心,有的人你把心掏出来她不回事,咱也没法子。吃一堑长一智,只记着莫在同一遭事栽两回跟头,我方才还同你妹妹说起,丫头们心思太活不是个好事。” 知静泪如雨下,轻轻点头,方太君耐心劝解她半晌,末了柔声说:“你带着妹妹先回房,我同你母亲再说会话。”知静拭泪带着知言出了屋子。 菊香跪在当院垂头辨不清神情,听见掀帘声响抬头看向知静,眼神透着愧疚和让人瞧不明白的坚定。知静定睛细看菊香一眼,扭头快步出院子。 知言紧跟在身后,走过拱桥出声唤六姐,知静回头满是无助和痛心的神情,知言从来没见她这般模样,讷讷地解释:“六姐,我也不知道会牵扯到姐姐房里。” 知静摇头说:“不怪妹妹,幸好有这档事发现得早,亏我掏心置肺把她当成亲姐妹,妹妹是不知道,她……”泪珠滚落成线。 知言走上前搀扶知静送回房,看着她安顿下来这才回自己院中。观情形菊香犯的事不只这一桩,大概不想让姑娘们知道。 ****** 今日没上学堂的人不只知言,还有知静。一大早知言院中闹出动静,菊香摒退屋里的丫头,跪在知静面前,说出自己私吞了一件银花带来的首饰,自愿到老太太跟前领罚。 知静气得浑身发抖,比身份她比不过知画、知娴等,可要比富贵,她是府里头一个。房中丫头婆子时常打赏,从来没把一件死物当回事,论理说自己的丫头不该眼皮子太浅看见好东西起贪念。 知静颤声指着菊香问:“是我亏待了你,还是短了月钱,竟做出这种没脸的事。” 菊香面带羞愧流着泪说:“姑娘,是奴婢对不住您。” 知静在屋内来回踱了几圈,回过神质问菊香:“前几日我说要戴母亲去年打的那套镶猫眼牡丹花头面,你推说失手跌到地上猫眼掉了,正欲寻个人出去镶,却不得空。你给我老实交待,到底贪了我房里多少首饰还不够,竟然手伸到外头去?”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坐在春凳上喘气。 菊香跪在地上流泪不做答,知静瞧见她这般模样心凉了大半截,出声唤另一个大丫头菊韵进来,让拿钥匙开箱笼清点东西。 菊韵左右打量自家姑娘和菊香,叹口气从菊香腰间解下钥匙到内室清点,待出来时一脸煞白看着知静。 知静心中已明白,真是白瞎了十多年的情份,打起精神问道:“都短了什么,说出来就是,几件身外之物,我尚未放在眼里。” 菊韵咽口唾沫,凭记忆说出短缺之物。 知静听罢怒极反笑,除了今年现打的首饰并方太君素日赏赐之物,十之六七都不见,东西并不打紧,在意的是身边的大丫头何故如此对待自己。 菊香膝行到知静腿前,抹泪说:“都是奴婢黑了心肠,辜负姑娘一片心意,姑娘莫为奴婢伤了身子。” 知静嫌恶地伸手狠推菊香出去,咬唇怒目而视。菊韵见状推菊香一把:“你好糊涂,姑娘是素日怎么对待我们姐妹,打了还是骂了,你竟干做这种事来。菊香,你对姑娘吐个实话,好歹也让她闹个明白。” 菊香侧头不做声。 菊韵抬头看向知静说出疑惑:“姑娘,奴婢也不知究竟为何,只瞧见几次菊香和香草背地里嘀咕,她推说托香草爷娘到市面买两样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