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回椅子上。 盯着受访对象那张脸,钟艾还陷在一时的惊愕中回不过神,急性子的助理已经开始给大家相互做介绍了:“这位是沈监制,这位是钟医生,这位是杜先生……” 季凡泽目光悠悠,像徐徐波动的水泛着星星点点的涟漪,从钟艾脸上晃过。 “钟医生,我们又见面了。”他轻勾了下唇角。 钟艾扶了扶身后的化妆台,才险险地站稳,“那个热心观众……”有谁可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这副像是被馒头噎住了喉咙的样子,落在季凡泽眼里颇为有趣。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握了握沈北的手,他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沈监制,久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钟艾怎么觉得他那个拉长的“久仰”听起来有点不怀好意呢。 “你好。”沈北礼貌一笑,刚才他从季凡泽的言语间已听出端倪,“原来你和钟医生是认识的。” “……”哼,何止是认识。 再自然不过的寒暄,季凡泽投向沈北的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所谓的金牌监制不过如此,虽然眉目清朗、温文儒雅,可惜他脖子上那条花俏的领带太碍眼。季凡泽勉勉强强给对方打了个八十分,当然,百分参照物是……他自己。 两个男人看似寻常的视线交错,沈北的目光也带着些好奇。这位病人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衣冠楚楚、气质不凡,尤其是—— 沈北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微诧。 几乎是同一刹那,钟艾的瞳孔也是蓦地一缩。 季凡泽脖子上的那条领带好眼熟啊。 哦,确切地说,他的领带和沈北那条分明是——一、模、一、样。 沈北的脸色隐隐一僵,对于独一无二什么的…… 唉,说多了都是泪。 ☆、蜜方十 录影棚,双机位。 黑黢黢的镜头一架对着钟艾,另一架对着季凡泽,还有数台发射出三百瓦强光的摄影灯围绕着两人。在这样强烈的光线下,钟艾的每一个表情都被放大,变得清晰无比,就连脸上一丝一毫的尴尬都无所遁形。 她早把脚本扔到一边了,因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根本用不上。 作为一个精神病人,季凡泽的表现实在太出戏了。他坐在沙发椅上,双腿交叠,修长干净的手搭在腿上,看起来清风雅月,说起话来咄咄逼人,一点社恐患者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可盯着监看画面的沈大监制却像是睡着了,迟迟不不喊“卡”。 录影进行中—— “钟医生,你看过一本书叫《诊疗椅上的谎言》吗?”季凡泽轻轻挑了挑眼角,一上来就抛出个问题给钟艾。 “……”她一时哑言,这到底是谁访问谁啊,病人怎么反倒问起医生来了! “这本书是美国知名心理治疗大师欧文亚隆的著作。主要讲述心理学家一向被认为是最善于观察人性的,可谁又能想到,他们也会有普通人的情感和人格弱点。当你们这些心理专家陷入困境时,该如何医治呢?”话落唇闭,季凡泽投向钟艾的眸光漾着一丝玩味,好像有病的人是她。 “……”钟艾干干地瞪了瞪眼,这人就是来拆台的! “很多人说,心理诊疗行业的一个尴尬现象就是‘重开药轻治疗’。心理医生收着高额咨询费,用来对病人进行心理疏导的过程却十分敷衍,反倒成了卖药的……”季凡泽的声音极富质感,语气淡淡的,但戏谑的意味很明显。 录影棚里的气氛降至冰点,饶是三百瓦的炙热灯光都化不开两人之间那丝诡异的寒芒。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场辩论,发展到此,季凡泽一定完胜。他就这么把钟艾逼到哑口无言的境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抹挫败的光,季凡泽心中很是舒畅。 呵呵,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锱铢必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