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花木密密实实的,很快就淹没了她。 一开始还未在意,等过了一会儿,喊了两声,沈寄柔也不答,她们连忙进去寻,却是人影都没有了。 两个丫环慌慌张张的去禀告沈夫人,沈夫人大惊,使人四处找,发现这园子最深处居然有个不小的狗洞,那是通往外宅一处小巷子的,可见她那女儿是钻了狗洞出去了。 沈夫人急得不得了,一边叮嘱他们不要走漏风声,一边吩咐出去暗自寻找,务必找沈寄柔找回来。 而此时,沈寄柔已经到翰林院的门口了。 她今日要见一个人,她有好些的话要与他说。 如果不说出来,她不甘心。 老天爷戏弄她,叫她大好一个姑娘落得如此境地,她哭过,恨过,痛苦过,甚至连命都曾抛弃,现在她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她要为自己去勇敢一次。 ☆、第75章 傍晚散班,翰林院的人纷纷出来。 只见门口有个姑娘。 也不知为寻谁,翘首张望。 有轻佻的想去调戏两句,可衙门之地,不敢忘形,好心的问两句,她又不说,只固执的立在那儿,好似等不到便不走,旁人看得会儿便觉无趣,又不见她容貌,逗留会儿便走了。 眼见好些人从身边路过,还不见姜辞,沈寄柔有些着急。 莫非他今日没有来? 还是有事情耽搁了回家? 她往后退了几步,手握在一起,要是再晚些,不知下人可会找来。 她的时间不多了,这次不成,以后也不知何时还有机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从门里走出来一人,穿了身湖色杭绸的夹袍,头戴同色方巾,走得不急不慢,很是从容,再看他的脸,修眉俊目,英气中又不失儒雅,她心头一跳,快步向前。 看到一个姑娘急匆匆的过来,立在他跟前不动了,头上戴着帷帽,也不知是谁,姜辞怔了怔,正待要开口,却听见她娇俏的声音:“姜公子,我有话与你说。” “你是……”姜辞满是疑惑。 “我是沈寄柔。” 竟然是她。 难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往她身后看一眼:“你独自来的?” 大姑娘家都注重规矩,别说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了。 沈寄柔道:“是,我独自来的。”她顿一顿,怕姜辞顾忌,不肯与她单独说话,开门见山的道,“我今日来,只想告诉姜公子一声,若这世上还有我想嫁的,必是只有姜公子你一人了。” 姜辞大吃一惊。 他身后两个小厮也都张大了嘴。 姑娘家,竟然敢私自说出嫁人的话,还是当街呢!两个小厮面面相觑。 姜辞受到了不少的冲击,眼见门口还有人陆续走出来,他一把抓住她胳膊,往旁边一处小巷子走去。 四月的天,微微的暖,他手上力道很大,抓得她有点疼。 可沈寄柔嘴角却弯弯的,笑容好似从心里释放出来。 那日,旁的公子眼见她掉在水里,为避嫌,没有谁愿意救她,只有他愿意,在水里,她不肯活,又是他说,他信她,鼓励她活下来,便是因这,她才能忘记羞辱,克服了软弱。 此后,她便经常梦见他,一日日,好似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 可偏偏,只见过一面。 她为有这种想法也曾羞愧过,然而,却又慢慢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因她做得没错。 为何她不能喜欢他呢? 这样一个坦坦荡荡,胸怀磊落的男人,没有谁会不喜欢。 姜辞走到僻静处,才放开她:“沈姑娘,刚才的话我当没有听见,你这回私自出来……” 他没说完,沈寄柔把头上帷帽摘掉,看着姜辞道:“外头曾传我在中秋节放河灯时被劫匪掠走,清白不保,那日又有人写诗侮辱我,可是这事儿是假的,劫匪只抓了我而已,不曾碰过我。我当日跳河,也是气不过,痛恨世人都不信我,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人活在世上,总不是十全十美的。” “我今年十六岁,从来不曾吃过苦头,想必这是老天看不过眼,叫我受些磨难。” 她说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恨意,语气平平。 姜辞却听得有些难受,毕竟这样的事落在一个姑娘身上,残酷些来说,兴许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沈姑娘,清者自清,其实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总有人会相信你的。”他安慰她。 沈寄柔问:“姜公子说过你信我,如今还信吗?” 傍晚的阳光沿着墙头洒下来,有些许落在她肩头,她微微侧着头,一双眼眸大而明净,好像山间的湖泊,不曾沾了一丝尘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