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说当年我只是无心之失,现在我已经悔过了,甚至因为砍人胳膊还心里备受煎熬,你应该选择原谅我,更接受我是个厚道人的事实,你什么感觉?” “哦说错了,我为什么要跟你相比,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胳膊,别人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呐!” 戚寻话说出口,又琢磨着自己这台词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说都说了,她才懒得撤回。 她转手就将剑架在了黄鲁直的脖子上。 这位君子剑原本只是显得苍白了些的面容,现在被那种近乎魔音的摄魂折磨,变成了青筋迸起面如金纸的样子。 金虹剑的剑背在他的脸上拍了拍,“现在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觉得雄娘子该不该死?” 黄鲁直嘶声挤出了两个字,“不该。” 戚寻璨然一笑,“那么你就先去死吧。” 她可不会称赞他此举是什么有情有义,更不会觉得他这是什么有骨气有底线的表现,这顶多就是沉没成本已经足够多的情况下,他已经本能地固执于自己的选择了而已。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成全他们这所谓的兄弟之义? 在戚寻这话说完的瞬间,黄鲁直的脖颈上忽然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痕,这道出自金虹剑的剑光只是惊鸿一现,就已经夺去了黄鲁直的性命。 与黄鲁直有着相似被定在原地感受的雄娘子早已经惨白了面容。 在他的眼前却并不像是黄鲁直一样看到一种蒙昧的薄纱青绿,而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维护自己多年的好友,在这金红色的光影如流虹掠动的一瞬间,从脖颈上的鲜血溅落在剑上,又毫无停滞地滚落了下去,没有在剑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而后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死得何其草率而无声! 雄娘子颤抖着嘴唇,僵硬了良久,却只吐出了五个字:“你不能杀我!” “因为我师父对你余情未了?”戚寻越发觉得雄娘子不是个东西。 这人若是说什么“你怎么能杀黄鲁直,要杀就杀我”,她还多少能稍微高看他一眼,现在却只觉得这人属实该死在烂泥里。 现在没了黄鲁直,她更能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聚焦在雄娘子的身上,亦可以仗着自己此刻足够高的内功造诣,确定此刻周遭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的行动。 她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你错了!” “这段感情原本就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明玉功九层的心静止水和天水神功的海阔潮平,足以让她每往武道上长进一步,都会距离看开这段不该存在的恋情更近一步。” 戚寻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可绝不只是想要以防万一,避免消息泄露后,自己如原著中的宫南燕一样,因为杀了雄娘子而死在水母阴姬的手里,更是为了—— 当自己这个徒弟的境界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当师父的本着不能差徒弟太多的想法,总得再努力一把的。 努力着努力着不就把渣男给忘了嘛。 戚寻的算盘打得远在常春岛上的水母阴姬都得听到。 可惜身在此地的雄娘子听不到,他只能听到戚寻继续说道:“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够保命是因为你是小静的父亲?那你就更错了!小静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这么个货色吗?” “神水宫庇护了如此多身世不幸的女子,小静长在一个这样的环境里,只会对昔年被人迫害至死的姑娘们所遭受的境遇感同身受而已,你怎么就觉得她会接受你?” “何况……”戚寻忽然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她知道你是我杀的。” 雄娘子整个人都像是被卷入了寒霜风暴之中一样,从表到里都冷透了,因为他紧跟着听到戚寻依然稳得出奇的声音在说:“你看,原东园原随云和石观音上了我的戏台,不表演完这出大戏就不能撤离,你当然也不会例外的。不过在这场戏里你只是个姓名不详容貌不详的小偷而已。” 戚寻这前半句话一说,雄娘子便已经确定自己绝无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了! 这绝不是一个能跟活人坦言的事实! 在戚寻朝着他迈出一步的时候,他更是看到夜色薄雾之中的水汽中,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灰影,伴随着嶙峋鬼爪朝着他伸了过来,这也实在是个超出了他认知的画面! 他实在很难不在这样的场面中想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