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卖相送给别人都嫌吓人,怎么还卖得了价?手刚蹭到扳指上,他就疼得呲牙咧嘴,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被老孙家那拖油瓶狠咬了一口,伤口还在渗血呢! 看到手上的伤口,曹富贵惊醒了,忙换只手使劲蹭扳指,这上头血痕不会就是自己的血给污的吧?!艹,那拖油瓶叫什么来着,可坑死阿爷了! 拖油瓶大概是姓乔,还是焦来着?他那寡妇娘刘翠芬带着他,改嫁给黄林村老孙家孙光宗就是前几年的事。孙光宗是个鳏夫,前头那个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撒手去了,他家里又穷,还有个刻薄的老娘和傻子弟弟,也只能娶上个带拖油瓶的。 曹富贵没怎么和刘翠芬照过面,印象里就是个干瘦的婆娘,见人都露出三分讨好的笑,不怎么说话,连她婆婆指着她骂半天也蹦不出个屁来。倒是没想到她带的这只拖油瓶这么狠,下嘴见血都快见骨了! 他用力地搓着那扳指,手痛心又疼,倒是不敢上老孙家理论,说到底这东西还是从人家手上抢来的。孙家是外来的小姓户,孙光宗那酒罐子暴脾气,只会窝里横,哪里敢跟他曹姓的男丁闹,回头说不准就回屋打老婆和拖油瓶,那打起来真是往死里打。 曹富贵悻悻地骂了句,就当是积阴德,便宜那小崽子了。 东西出了岔,就不容易出手。 他瞅来瞅去还是不死心,索性打了盆水,回自己屋头再搓弄搓弄,说不定玉扳指没裂,就是血污着了,洗洗就干净了呢? 老曹家如今住的院子,一排正屋,东西两厢,天井里还有口水井,大大小小连灶间、耳房加厅堂足有十二间屋,住了爷奶、二叔二婶和他屋里三个孩子,再加上曹富贵八个人,倒是挺宽敞。 这屋子本来是村里曹姓大户的别院,打土豪分田地时,曹富贵他爷爷精穷的三兄弟是农干积极分子,当时政府分派二爷爷家三口和他家八九口一起住进了这好屋。二爷爷早早过世,他的两个儿子成婚分家,富贵爷爷出了笔钱给他俩在村里另起屋子,这院子就只剩下他们一家子了。 曹富贵那屋子在二楼,顺着阴暗逼窄的楼梯上去,一间大屋都是他一个人住,朝南挑了两扇木窗,明亮的光线透入黑洞洞的屋子,照亮一屋老旧结实的木板墙,不像楼下那样连白日里都透不进多少光。 这屋头原本是他父母住的,后来爹死娘改嫁,阿奶心疼他,就让他自己住一间。二楼的屋头春秋舒服,夜晚凉快,就是雨天容易漏水,夏日白天大太阳在屋顶瓦片直晒,屋里热气蒸腾,能活活把人烤个半熟。 曹富贵不是个在屋里待得住的人,自打高小毕业,更是三天两头不着家的,住二楼大屋和爷奶的屋子隔了楼梯间,清净,也省得天天看二婶那张气不顺的苦瓜脸。 走进自己屋里,曹富贵马上把那污了血的扳指丢到水盆里,拿了条老丝瓜瓤子拼命刷,左刷左刷没弄干净,倒是受了伤的手在水里一浸,已经收口止血的虎口又漂出血丝来,火辣辣的疼。他本来就不是耐得下性子的人,多刷几下已经上火,手下一重,“咔嚓”清脆一声响,那只扳指顺着几丝血痕裂缝彻底碎了,尖锐的碎片一下子扎入他虎口的伤处。 曹富贵“嗷”一声痛得跳起,心头一悸,似乎有什么碎渣子进了伤口,他连忙把那倒霉催的碎玉气咻咻地丢开,捂着自己的爪子看伤情。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