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懿旨!” 贺穆兰苦着脸,想起前阵子非要热情给她抹面脂的小姑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可还不敢忤逆窦太后的好意,只能接着。 ‘她到底叫我来做什么啊?’ 贺穆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盯着满脸“可怜的孩子哟怎么受了这么多苦”表情的窦太后,她正在殿中翻箱倒柜的给她找合适她皮肤颜色的布料、首饰…… 贺穆兰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她……是不是,还是不要解甲归田了? 当个将军还能一天到晚穿着将服,若是解甲归田后,在宫中无聊的窦太后“慈爱之心”一时大起,下的懿旨是让她穿那些花花绿绿的女装…… 贺穆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啊?赶紧把衣衫穿上,别冻着!”窦太后催促着贺穆兰穿起衣服,在后殿里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料子,等贺穆兰穿好衣服后就一手拉着贺穆兰,一手不忘抱着装着药罐的木匣,将她领回前殿。 “春夏,秋冬!去开我我的布库,把刘宋贡上的云霞锦取各色一匹过来!还有紫绮,妆缎!各色取一匹!” 窦太后一声令下,两个女官面色不改地应声走出慈安殿,去配殿为窦太后取布料去了。 贺穆兰傻乎乎地站在殿中,手中被塞着木匣,没过一会儿,又有宫人捧着各色贵重的绫罗绸缎跪在地上捧给贺穆兰清点。 窦太后年纪大了,但拓跋焘对待女人的方式一直都是“赐赐赐”,他又没什么审美观,什么嫩的老的颜色都赐下不少,窦太后素来慷慨,身边女官穿的都鲜亮,可有些布料是女官不可能穿的,此时都取出来一下子给了贺穆兰。 贺穆兰何止是“受宠若惊”,简直是受了好大的惊吓,临出了慈安殿都还迷茫地要命。 窦太后这是想玩养成吗? 我的老天爷啊,祈祷她只是突发奇想,别是当做日常来刷啊! 啊啊啊啊啊! 谁来拿走这一堆料子啊!她真用不上! 窦太后目送走贺穆兰,这才施施然又回到后殿,对着殿中某扇遮屏说道: “你可死心了?” 那遮屏足有一人多高,在窦太后说完此话之后,从后面走出个红衣的美人儿来,明眸皓齿,颜色殊丽,正是赫连明珠。 窦太后见她眼下犹有泪痕,下唇被咬的已经出血,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顶,叹气道:“傻孩子,花木兰就算是个男人,也并非你的良配。他的心太大,装不下这些儿女情长。就算她现在是个女人,我都在担心她日后的归宿,爱慕上她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太可怜了。” “太后……” 赫连明珠难堪地捂住脸。 “我……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好好想想吧。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对她、对陛下都好。你已经够苦的了,何必让她对你怀有一番歉疚呢?” 窦太后伸出一方素帕。 “乖,擦擦脸,昂首挺胸的走出去。现在人人都知道花木兰是女人,那些对你的污言秽语也不攻自破,抬起头示人,去狠狠甩她们的脸!” 这就是激将了。 赫连明珠应了声接过素帕,心中却想起和花木兰同室之时,当着她的面净面整理自己,对方却毫无觊觎贪婪她颜色的时光。 正是因为那一次对方的“君子行为”,让她心动了。 原来竟是这样……她是一直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如果花木兰知道她这些想法,岂不是更觉得可笑? 赫连明珠又咬了咬下唇,只觉得唇间一阵刺痛,直直刺入心底,那满心的女儿心事全部灰飞烟灭,成了空洞一片。 “别哭啊……”窦太后连连叹气,“看着你哭,我这老婆子心里也难过。” “太后,我不愿嫁给陛下,也不想嫁给别人,我陪着您,做一女官可好?”赫连明珠梨花带雨地抬起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