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节和郑宗聪明,不知道在哪里抢了两只鼓,一边跟着其他乐者的鼓点在敲,一边装作跳舞往里面挤,差不多挤到了最内圈。 所有喝高了的将士们一边跳着舞一边用肢体动作示意贺穆兰也把上衣解了,这大热天贺穆兰穿着一身黑衣站在膀大腰圆的汉子们之间实在是太扎眼。 更有那些光裸着身子的舞者开始围着贺穆兰不停摆出“跨腿”、“大踏步”这样的动作,雄壮的男性特征因为汗湿了白色的裤子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说不出的男色诱人。 贺穆兰被围得可怜,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伸手从腰侧拔出了自己的磐石出来。 磐石是真正的双手重剑,是三国时期武将用来斩马、斩人武器的名剑,力大势沉又长又宽,贺穆兰这剑拔出来一抡,所有人连忙退开避让。 给这剑不小心砸到了,割破了没什么,谁不知道说不得扫出去就骨折了…… 贺穆兰见身边顿时凉快了不少,脸上得意的高举着磐石舞动了起来。 磐石虽是双手剑,但贺穆兰力气大,一直把它当单手剑用,此时贺穆兰缓慢地施展着她从花木兰和自己从军这么多年来领悟出的战技,顿时吸引了无数虎贲军的目光,腰也不扭了,脚也不转了,直用眼睛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贺穆兰的动作。 他们大多出身军户,武艺全靠家传,技能也是参差不齐,许多还是在军中学的“三板斧”,如今有机会看到这等高明的战场杀人之术,哪里还能记得起来要跳舞? 贺穆兰舞的慢,看起来倒像是跳舞,而她身边围着许多人,每个人都用渴望和尊敬的眼神望着她,她即使没有喝酒,也觉得醉了。 贺穆兰用剑尖遥遥指着李顺和一干北凉使臣,看起来像是像他们致敬,口中却开始大声的颂唱着黑山大营里常常唱着的战歌。 这是一支汉人的战歌,却因为其中蕴藏着无尽的情感而被鲜卑人开始传唱,许多鲜卑人根本都不会说汉话,却能一个音不错的把这首歌给颂唱出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贺穆兰手中磐石一振,剑尖抵向一个舞者的胸膛,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滑开,惊得那个舞者僵在当场。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随着贺穆兰第一声开腔,无数出身黑山的将士们怀念起黑山,眼含热泪的接上了第二句。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贺穆兰沉剑下劈,将地上硬生生劈出一道裂缝,其势如火,其迅如雷,犹如日落大地,四方皆服。 虎贲军们围在贺穆兰的身边,一个个摆出手持戈矛的姿势,摆动着自己的身躯,高声唱着: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他们到底在唱什么?” 一群卢水胡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纷纷问坐在卢水胡人中间的盖吴。 “少主,你不是跟着花将军学了许久吗?你可知道?” 他怎么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想要有自己的同袍,想要重建天台军。 可现在,盖吴坏心眼的不想告诉他们,只是伸手指了指李顺。 “这是汉人的歌,已经有许多许多年了,我也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李使君是主使,又是汉人中有学问的人,你们可以去问问。” 几个卢水胡人被贺穆兰等人引的胸中热血沸腾,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唱什么,若单单是汉话还好,这还是字正腔圆的汉人正音,就如同你终于见到一个美人儿的声影却看不到脸一般,几个卢水胡人立刻猫着腰往李顺那边跑,跑去“讨教”去了。 盖吴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美酒,开始取出木头雕刻眼前的师父,不想看李顺到底会露出如何狼狈的神色。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贺穆兰想起自己“玄衣木兰”的称呼,眼中神色更柔,手中磐石也开始温润的画起了圆圈,似乎在荡开面前围攻的敌人。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罗浑和陈节等人激动的不能自已,随着最后一句战歌,齐齐对着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