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莫提来时,游雅正和自己的族侄下棋,他见了游雅之后就直接表明来意,恨不得直接帮游雅卷一卷铺盖卷才好。 “黄头公,实在是无法再呆了。从陛下下旨之后,我的府中每天都有人来叩门,您看晚辈这眼下的黑影……” 库莫提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陛下也担心久了要再生事端,已经允了我今日出京。反正鹰扬军和虎贲军都在京外大营里驻扎,我二人干脆现在就领军出发吧!” 游雅的小名叫黄头,大了以后,和他亲近的人都称呼他为“黄头公”。 库莫提能直呼“黄头公”,是因为游雅的祖父就是少时评价他“没有悟性”的那位汉学太傅,他小时候就和游雅有过接触。 游雅看着库莫提满脸疲惫的样子,不由得呐呐道:“什么?竟有人去找你关说吗?怎么我府上还清净的很……” 他似是才领悟过来,立刻拍案而起。 “不对!为什么我府上这么清净!” 难不成他们都认为他这个副使做不得主? “黄头公素来刚正,我却是个以宽厚待人的……”库莫提见这位黄头公气的要掀桌子了,赶忙安抚。 “他们自然知道找您没用……” 这话一说,游雅心情才平复了一点,可面上依旧有难色:“总要让我和夫人嘱咐几句,还有我家中的儿女要交代学业……我要出门,衣衫鞋帽还要收拾……” 他一项一项的说来,直说的库莫提大感头疼,就连他身边的少年都忍不住开口打岔:“叔父,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是有多少东西,府中这么多人,准备起来也快。您去和婶婶、僧奴他们告别,我去前院替您准备车马,您再吩咐几个管事娘子和管家,把您的行李捡出来就是了!” 这少年说话条理分明,又能分的清主次,库莫提顿时对他生出了好感。 “此子甚是聪慧,他称呼您叔父,难不成是广平游太守的……” “非也非也,此乃我族中一位远亲之后,按照辈分,我正是他的叔辈。他今年才十三岁,却父母双亡,在族中艰难度日,我去年回乡祭祖,看他确实有才,便把他带了出来。我准备明年推荐他去做个中书学生,学些东西。” “他还在为母守孝,所以不能出去见客,也不能进我的家学读书。他天性聪颖,我怕荒废了他学业,便把他带在身边,先充当了这个先生。” 游雅让这个身穿粗麻白衣的少年对库莫提行礼。 “游可,见过颍川王。” “游可见过颍川王,王爷安好。” 麻衣少年在游雅的引见下对库莫提行礼。 “能由黄头公亲自教导,比什么先生都要好了。” 按照辈分,游雅的祖父是库莫提的老师,他和这少年是同辈,所以便回了个平辈的礼仪,两人就算是正是认识了。 “来的匆忙,没带见面礼。这样吧,你明年做中书学生的荐书,便由本王来写。”库莫提笑了笑,“就拿这个充当见面礼了,可好?” “大好!大好!再好不过了!” 游雅替族侄谢了库莫提,见库莫提不停地看向门外,便意会了他的意思,匆匆忙忙跑去后院和老婆孩子告别。 游可和库莫提身份相差太多,一个是家道中落、落魄到要靠远房族叔救济的少年,一个是年少得志,独领一军的宗室王爷,自然没有什么好聊的话题。加之库莫提确实着急,开口一催游可,后者也就顺势出了前厅,去找伺候车马的下人了。 正如游可所说,时间虽然急,但游雅家中奴仆成群,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东西就全整理好了。游夫人不放心游雅独自在外,还派了两个长随四个侍卫护送他,被他推辞了,最后好说歹说,也只带了两个长随。 跟着大魏的鹰扬军和虎贲军去夏地,若是连两军都护不住他,就算再带四十个侍卫又有什么用? 游雅辞别了家中妻子和儿女,正跨马想要出发,却见游可有些羡慕的看着他的几个孩子围着他的坐骑乱窜,心中不由得一软。 游可和他说起来是亲戚,事实上之前从未见过面,他将他带上京,安置在府中,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