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似乎是为贺穆兰的笃定感到吃惊。 “师父,你也认为人该分三六九等吗?” 花木兰也有汉人士大夫的门第之见? “不,我只是认为,人生下来就是不同的,所以没有众生平等之说。”贺穆兰摇了摇头,“我生下来力气就比别人大,所以我晋升和出头都比别人容易些。我力气大,你力气比我小,是我的过错吗?既然如此,我们都有上升的路径,可我就是比你快,这岂不是一种不公平?可不公平一开始就存在了,有些不公平,不是你想要消弭就可以消弭的。” “这不是正确的路。人要想的是如何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而不是追求众生平等。你个子高,我个子矮,我们比身高时我下面垫个石头,看起来是一样高了,可是有意义吗?你个子高,你就做个子高才能做的事,我个子矮,我就做矮个子才能做的事。如此一来,谁也不用说谁更有用,谁更厉害,因为众生原本就是不一样的,这是老天赐予我们的最好礼物啊。” 贺穆兰看着已经呆掉的盖吴,微微一笑。 “怎么,觉得我说的是诡辩?” “不,不是……”盖吴有些愣愣的。“只是很少听见师父说这么一大段话……” 贺穆兰平日并不是多话的人,盖吴和她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自然惊讶于她能说出这样的道理。 “不是我不爱说话,而是我说的话,很多时候无人能懂。而我也不期望别人能懂……”贺穆兰闭了闭眼,想起拓跋焘想要进行的“土改”,想到赫连定归降魏国会带来的影响,想到北凉的蠢蠢欲动,只觉得她肩头的担子是那么重,而这世上却没有几个人能分担,顿时心中抑郁。 就算在她的潜移默化下,盖吴和这一群卢水胡人能够跟上她的脚步,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了。 两人正在说话间,猛听得门外嘈杂之声大作。贺穆兰和盖吴倾耳一听,竟都是唾骂和侮辱之言! “你们这些杂胡是穷疯了是不是?竟然敢在平城脚下行凶?等戍卫们来了,让你们知道这里可不是你们可以横行的地方!” 一个年纪较大的长者一边威胁,一边叫骂着: “你们会遭报应的!” “就是就是!这里的主持昙芸大师是个好人,经常为我们治病的……”一个年纪较年轻的妇人微微红着脸哀求道:“诸位壮士是不是和寺中僧人们有什么误会?让我们进去看看昙芸大师可安好行吗” “和他们废话什么!我们冲进去!” “就是,我看这些杂胡敢不敢冲撞我们!” 一群男女老幼携手往里冲,被捆着绑在大堂里的僧人们听到外面的动静,高声的大叫了起来,向外面的人呼救,没有一会儿,这些平城的百姓就冲了进来。卢水胡人们手足无措,根本不敢出手,可是贺穆兰又下令要抓住寺庙里的所有僧人,他们只得围起人墙,将百姓挡在其外。 这些百姓有些是出来逛集市的,有的就住在附近,一见这些卢水胡人寸步不让,什么早上买的菜、手中拿着的杂物,甚至还有在地上捡起石子草根等往卢水胡身上丢的。 即使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何况这些卢水胡人原本脾气就暴躁的很,被人用石头泥巴丢了一身,当下就要动手发作…… “都住手!” 贺穆兰领着盖吴从后院转到释迦堂门口,一声大喝之下,众人纷纷僵住。 贺穆兰身穿戎装,腰佩巨剑,穿的又是鲜卑人典型的服饰,这些百姓在天子脚下为民,哪个眼睛不亮?再一想到这位大人有几百号人作为手下,气势就先弱了三分,手中的泥土草鞋破鞋石子通通放下,呐呐地讪笑。 可还有许多不依不饶的,因为信仰虔诚的缘故,看到贺穆兰出现便斥责着:“你就是他们的主人?你不知道这康宁寺是这几条坊里一起供奉的吗?你怎么能为难大师们?” 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孩子在这里出家为僧,哭倒在贺穆兰脚边,只顾喊着儿子的名字。 贺穆兰没想到这么一座小小的寺庙,既不是敕造的护国寺,也不是什么高僧大德主持的大寺,竟然也有这么多人关心,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盖吴却不管这些,瞪着眼睛就骂:“什么大师!祸害我们卢水胡人的性命,又差点用妖法毁了我,明明就是一个妖僧!” “你说什么!” “你们这群强人,为了抢劫血口喷人!” 当下又见要起纠纷,贺穆兰按住盖吴,再见身后的卢水胡人气的都要炸了,有心要调开两边矛盾的对象,对着他们命令道:“把全寺都搜一遍,他们若是做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