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娘子,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我全身都湿了……” 贺穆兰一摊手,“我得换套干净衣服,否则赶路中生了病,就麻烦了。” 呼延娘子好不容易找到贺穆兰一个人的机会,结果话没攀上两句,对方倒有些像是下逐客令的样子,一张脸默默板了起来,心里难受极了。 可再一看,这贺穆兰确实是比以往来时瘦了一大圈,连下巴都尖了,脸型都变了,身上更是单薄,心中不由得一软。 原本就是瘦高的汉子,这下越发瘦了。 再仔细看看,身上倒不是瘦了,而是湿掉的衣服贴在了身上,显得又瘦了几分。 呼延娘子提起灯笼,定睛一看,只见贺穆兰的湿衣之下,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呼之欲出,尤其是肩背和胸部,隐约可见宽厚的痕迹,和他那瘦长的样子浑然不同,顿时浮想联翩,脸上飞霞,忙不迭地放下灯笼。 ‘原来他看起来这般瘦,其实精壮的很……’ 呼延娘子想起自家死去的丈夫,似乎也是这样的身材,那昔日的恩爱…… “是我莽撞,花郎君速速回去沐浴更衣吧。热水应该好了。” 想起他“沐浴更衣”,呼延娘子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你之前说在养伤,别加重伤势才好。” 天黑,贺穆兰看不清呼延娘子的表情,伸手从马房拿过一支火把。 “多谢娘子好意,我就去了。” 说完松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呼延娘子,带走一片缱绻的思绪,也带走了马房里的热源。 她一走,呼延娘子顿时也觉得有些冷,拢了拢衣袖,脸色黯然地离开了。 贺穆兰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只是个普通兵卒,那时候呼延娘子看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人比普通兵卒爱洁,总是要花费一番洗澡,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后他再来,多是穿着一身黑衣,人都说“男要俏一身皂”,这众多男人之中,就属他穿的黑衣最与众不同,倒像是什么礼服似的。 店中认识他的人便喊他“花郎君”,言语中颇有敬意,等第二年时,人人都喊他“花将军”,显然在军中升的极快,而且为人颇为有威望。 她并不是势利眼,否则这般容貌身段,又有丈夫昔日的同僚想要庇护,要想改嫁了早就嫁了,她只是知道他是普通军户出身,却升的这样快,对他的人品行为都很好奇。 这好奇心,真的能让女人万劫不复。 一好奇一好奇着,她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若不是她还自爱的控制自己不去打听他的事情,怕是更会为情所困。 只是这“花将军”一来,她便立刻殷勤的亲自安排小厮准备热水,又把他的浴桶刷的干干净净,不给其他人用,甚至还准备昂贵的澡豆给他沐浴,有心人见了,总能猜出一点什么。 之后黑山大营随军出征,这是大事,黑山城也为之萧条了几个月,“花郎君”和一众常客久久不来,让呼延娘子渐渐升起了患得患失之感。 他们当将军的,等仗打完了,还不一定继续留在黑山。之前他镇戍边关,她自然能经常见到他,可他若真离了边关,天涯海角,她一个无亲无故的老板娘,毫无干系之人,哪里好意思寻上门去? 她这样的女人,又是改嫁,是不指望成为一位年少将军的正妻的。 原本想着他若再来,自己怎么也要拼上一回,哪怕不能有个好结局,欢好一番,留个孩子,也算是留个念想,可黑山大营的将士们一个个回返了,这位“花将军”却一直没回来,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她十八岁嫁于丈夫,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