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抱恙过程中会发生的尴尬之事,真是毫无经验。 她闭着眼,突然就明白了好友顾卿为何告诉她,有时候医护人员的态度真的很重要,医护人员的态度和责任心,有时候能减少病人的痛苦,也能维护病人的尊严。 贺穆兰受伤以来,感觉到自己受到损害最大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尊严。 “若此次安然无恙的度过,我一定不再让自己受伤,也不让自己进入险恶之地。” 她捏紧了拳头,想起花木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伤口年代都很远,可以想象的出,近七八年间,她是再也没有受过伤了。 是不是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屈辱或痛苦,所以再也不愿意受伤了呢? 应该是的,因为在某些时候,贺穆兰觉得自己和花木兰有共通之处,若是她会为这种屈辱而发誓不再受伤,那花木兰一定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赵明极为快速利落的扒了她的裤子走了,却没发出什么诧异的声音,也没有表现出异样,贺穆兰心中猜测她大概是太过害羞,所以看都没有看她下身一眼。 可扒裤子可以不看,穿裤子却是一定要看的,到时候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她正在想着等下如何应对赵明的询问,耳边却听到脚步之声,正想着赵明去拿干净衣服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就听到旁边狄叶飞满腔怒意地声音: “他竟连陶壶都没有用上!我还以为是弄洒了!” 这一下,惊得贺穆兰猛然一下睁开眼。 “你怎么进来了?” “火长,你素来脾气好,可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拿你当回事!你又不是没有亲兵和朋友,别的不说,那叫陈节的汉人汉子就细心的很,你便让他伺候又有什么?等明日你的家奴花生来了,叫他伺候也是一样的,何必还留着他碍你的眼,赶他出去就是了!” 狄叶飞故意把声音说的极大,让帐外的赫连明珠听见。 帐外的赫连明珠脸色一白,微微张口,立刻又咬紧了牙关。 他指责的一点都没错,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在大魏前途无量的英雄面前摆谱偷懒,没有赶他出去,那都是花木兰脾气好。 更别说她的退却,都让他……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裤子,脸色更白了。 “莫怪她,是我忍不住。”贺穆兰睁开眼,生怕狄叶飞真找陈节或者自己给他换裤子,忍不住高声反驳: “我挺喜欢她的,我觉得她很好,你们都别为难她!” 贺穆兰并不知道赵明还在门外,声音说的大了些,听到这个的赫连明珠心中先是一欢喜,而后便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之中。 她心中同时装着拓跋焘和花木兰,一边喜欢花木兰的温柔,一边又觉得拓跋焘是她兄长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水性杨花,还能是什么? 以往她周旋于男人之间,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心爱慕她,大多是看上她兄长赫连定或她公主的地位,或是爱慕她的姿色,她和他们虚与委蛇,那也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拓跋焘和花木兰待她都不曾有过苛刻,她如今虽是宫人身份,却没吃过苦,也多靠这两人的帮助。 她如今两个都放在心里,一边崇拜花木兰,只觉得他是世上最体贴的男子,一边却敬爱拓跋焘,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遇见的男人都及不上他…… 那些后宫的女人骂的一点都没错,她这般艳丽的容貌,合该就是个多心多爱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宜家宜室。 兄长家人还在危难之中,她却一天到晚想着儿女情长,她如今变成这样不自爱的女人,便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贺穆兰情急之下高喊出声,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狄叶飞却听得无比刺耳。 这话若不知道内情,谁都会想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