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无聊地低下头去,认认真真地品起茶来。 “这是去年南边进贡的碧螺春,滋味鲜醇甘厚,清香袭人,娘娘可是也喜欢?”轻轻柔柔地声音在她身旁响起,苏沁琬侧头一望,见方嫔正微微笑着望向自己。 她有些怔愣,倒是想不到对方竟会主动与自己攀谈,只她对这位素来娴静的女子并无恶感,是故也回了她一个笑容,“倒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喝着觉得味道挺不错,我自来对茶并没有特别的喜好。” 宫宴上的座次是按位份来摆放的,苏沁琬上首的是芳华宫的简淑仪,下首的便是方嫔,因简淑仪身子不适无法出席,所以她的位置便空置着。 “嫔妾倒极好碧螺春那回味绵长之感,味芳却不失清雅。”方嫔唇边笑意浅浅。 苏沁琬正欲再说,却听太监唱喏声,“太妃娘娘到!” 殿内正低声攀谈着的众人不由自主便往殿门处望去,果然打扮得庄重又不失温婉的余太妃嘴角含笑,正迈过门槛走进来。 ‘哐当’的一下清脆响声,将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苏沁琬也循声望去,原来是谦王妃失手打翻了酒杯。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有宫女上前去动作麻利地收拾妥当,又再换上新的酒杯。 “抱歉,失仪了!”谦王妃歉意地冲众人笑笑,又冲关切地望着她的夫君微微笑着摇头,示意无碍。 赵弘佑颇有些意外地望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望了望余太妃,眉头轻轻蹙起。 皇伯母自来便是行事稳重妥当之人,这样的的失态确是有些不寻常……又扫了因儿媳有孕而显得春风得意的余太妃一眼。 皇伯母是永德元年便跟随皇伯父赴大明山的,一直到今日才回到京城。而余太妃却是永德三年进宫,按常理推断,这二人估计是不曾见过面的。难道这二人在那之前便相识?可瞧着余太妃的神色,却不像认识皇伯母的。 他心中存疑,眼神便不自觉地在谦王妃与余太妃身上来回地扫,见余太妃一心一意照顾着儿媳妇,偶尔与谦王妃说的几句客套话,神色也是正常的很。倒是谦王妃,总是会时不时地望向她,偶尔间还有些许失神。 看来,皇伯母认得余太妃,余太妃却未必认得她!他心中有了定论。 只不过,皇伯母与母后在嫁入皇室前便是私交甚好的姐妹,若是皇伯母认得余太妃,说不定母后也多少从她口中听过,难道母后后来说余太妃不过可怜人,便是从皇伯母口中得知了什么? 赵弘佑暗暗思忖,只是却是越来越糊涂。 “佑儿!”谦王突然的叫唤让他回过了神。 “皇伯父!”他连忙收起这些凌乱的思绪。 “瑾儿将为人父,佑儿也得抓紧些才行,也好再让皇伯父抱一回侄孙儿。”谦王不着痕迹地在妻子、余太妃及赵弘佑三人身上各扫了一眼,和蔼地道。 赵弘佑下意识便望向低着头看似认真地打量着宴桌上的膳食的苏沁琬,只很快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只是,他这样的动作却瞒不过坐得离他最近,又直望着他等他回话的谦王。 谦王端过茶盏送到唇边,远远地望了苏沁琬一眼,却只见得她半个头顶,又斜睨了一眼身旁的赵弘佑,唇边蓦地绽开了一丝欢喜的笑容来。 “不知太妃娘娘祖籍何处?”赵弘佑正要回答,却被谦王妃突然的问话止了话头。 “本宫祖籍云州,王妃为何有此问?”余太妃放下筷子,拭了拭嘴角后道。 “不,只是瞧着太妃娘娘有些面善,故有此问,倒是唐突了。”谦王妃扯起一个笑容来,抱歉地道。 余太妃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很快便漾起笑容道,“这也是本宫与王妃有缘,这才让王妃生出面善之感来。” “是呢是呢,确是如此!”谦王妃连连点头,可赵弘佑却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m.ZZWtWx.cOm